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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起情緒,對顧惜朝道:「我是他的義兄,他被玉羅剎接到靖王府上,我放心不下。」
「原來如此。」顧惜朝恍然大悟,「在下早先就聽陸小鳳提起過你,西門莊主果然重情重義。」
世人都說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很像,顧惜朝險些以為他們的審美也差不多,西門吹雪跟著玉楓過來,是也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如今見西門吹雪坦坦蕩蕩,也放下心來。
有西門吹雪這位義兄在,玉楓在靖王府上也能好受一些,至少不會被靖王、葉孤城欺負,也不會被玉羅剎欺瞞。
顧惜朝看向西門吹雪的眼神變了。
此前他以為西門吹雪只是看在朋友面子上幫了個小忙,在玉楓與這些人的關係中無關緊要,如今才記起來,他也是陸小鳳的好朋友,與陸小鳳和自己一樣,想要幫助玉楓,算是自己人。
這一頓飯吃的和諧極了,和諧到韓風雨自己都莫名其妙的。
顧惜朝脾氣這麼好?
還是說他突然想抱西門吹雪大腿了?
為什麼在西門吹雪解釋完之後,突然換了一副樣子,似乎能容忍西門吹雪所有的高傲和冷漠。
義兄的名義這麼好使?
就是顧惜朝頭一次見到韓風雨真正的飯量,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沉默地看著韓風雨吃。
韓風雨吃的慢還多,西門吹雪和顧惜朝早就用完飯了,兩個人慢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等他。
幾個月前,顧惜朝因為玉羅剎逼迫韓風雨吃飯起了疑心,尾隨未果後告知陸小鳳,陸小鳳又請西門吹雪找人,西門吹雪多少也是了解一點的。
他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並非逼迫。」
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韓風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顧惜朝卻好像懂了,「我知道了。」
肯定是玉羅剎用了什麼辦法,讓玉楓的飯量變大,養成習慣之後,就很難恢復以前的樣子。
明明玉楓跟他住在一起時還很正常。
顧惜朝憐愛地看向韓風雨,發現他似乎並沒有覺得不對,便沒有為他解釋,只是笑著說,「還有什麼想吃的嗎?要不要加菜?」
韓風雨搖了搖頭,繼續吃飯。
說好了韓風雨請客,酒足飯飽之後,他下樓去找小二,西門吹雪念及他不能講話,本想跟著一起去,被顧惜朝喊住了。
「玉楓在這裡生活許久,這些事情他還是可以做到的。」顧惜朝說,「在下有幾句話,想單獨與西門莊主聊一聊,不知道西門莊主可否應允?」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韓風雨的方向,確定他就在視線之內,點了點頭,兩人後退幾步,找了處人少的地方。
「你想說什麼。」西門吹雪冷聲道。
「此事與玉楓有關,也與靖王和玉教主有關。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這些事情,還是陸小鳳來做最合適。可是我也知道,陸小鳳近日不在京城,要想等他過來,還不知會等到什麼時候。今日我得知西門莊主與玉楓的關係,便也知道莊主是信得過的人,所以才想囉嗦幾句。」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著他。
顧惜朝苦笑,「西門莊主可知,靖王並沒有把玉楓放在心上?」
西門吹雪:「……」
大概因為靖王就是韓風雨,所以他才沒把玉楓放在心上吧。
顧惜朝對西門吹雪的內心一無所知,把所有的證據擺出來,說明玉楓目前的情況,「玉楓此前過的並不好,我在玉楓那裡借住過一段時間,知道他有多清苦。在我搬離百花胡同之前,玉楓還曾來我家借過蠟燭。西門莊主也曾說過,玉楓口不能言乃是心結,皆因靖王而起。」
西門吹雪:「……」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玉楓就是靖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缺錢……除非「靖王」有意讓「玉楓」與他脫離關係。
顧惜朝發現他的表情有一些變化,猜想應該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如今靖王對玉楓所有的好,都是他是玉教主的兒子。羅剎教勢力龐大,哪怕是靖王也不得不嚴陣以待。我想,這其中應該是有很多複雜紛爭的。」
西門吹雪:「……」
我和玉楓都是玉羅剎的兒子,並且都不想繼承羅剎教。這算是複雜紛爭嗎?
顧惜朝說:「而且玉教主與玉楓分離十八年,之前從未尋找過他,任由玉楓受了這麼多苦。他位高權重,或許不會在意親情,只是玉楓貪戀父親的關照,對玉羅剎過於信任了。他又被靖王撫養長大,十分信賴靖王,容易被靖王和玉羅剎傷到。」
西門吹雪:「……」
顧惜朝每說一句,西門吹雪心裡就尷尬一分。
曾經的他與顧惜朝一樣,也有這樣的想法。除了玉羅剎那裡,完全一致,並且一點都沒有質疑,還想提著劍殺死靖王這個負心漢。
韓風雨暴露身份的時候,他心情十分複雜,甚至有意躲避。再加上有玉羅剎陪同,葉孤城和李尋歡也都是受害者,還有後來韓風雨的事故,沒有心思回憶。
如今事情都過去了,他竟然被顧惜朝以這種方式翻出黑歷史,當眾處刑。
顧惜朝誠懇道:「陸小鳳也有意將玉楓救出,只是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我……靖王於我有恩,我自不能恩將仇報,只能懇求你來幫一幫玉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