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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嚶。】
韓風雨說:【跪安吧,以後沒事休眠就好,不要打擾我的遊戲。有事情的話我會喊你,乖。】
系統聽話地休眠,韓風雨腦中恢復了平靜。
戰事將即,與民生息息相關的事,所有人都會談論幾句。陸小鳳也打開話匣子,說起了自己的見聞:「昱國雖然官府腐敗,貪污受賄,百姓過的困苦,可也還能活的下去。金人統治的地方,那就是慘絕人寰了。紅綺姑娘就是從大同府逃來的,她的父親兄長,都被強行徵兵……」
韓風雨聽得昏昏欲睡。
先皇在位時,他名叫韓繼成,有個比他小七歲的弟弟韓繼興,都是靖王一脈的後代。
韓風雨的父親是先皇的親弟弟,在他十二歲時病逝,親王的爵位也由他繼承。親王只有兩個兒子,算是子嗣單薄,但是皇帝比他還慘,一個兒子都沒活下來,生了二十幾個孩子,只有十三個公主平安長大。
先皇身體越來越不好,也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不會有兒子了,只能在藩王中挑選。
他不喜歡沉默寡言的韓風雨,更喜歡活潑好動的韓繼興。
先皇離世後,年僅十歲的韓繼興登上皇位,韓風雨接著這個『避諱』改成自己本來的名字。一堆爛攤子全都指望韓風雨來解決,內閣大臣本來還想掌控小皇帝,被靖王攔了一道,看他越來越不順眼,上書罵他改名就是狼子野心,手握大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罵就罵吧,反正也不能怎麼著他。
但是批閱奏章是真的累,陸小鳳說的那些,他都已經看過千八百次了。喝茶也無法壓下疲憊感,韓風雨眼皮越來越重。
他觀察了陸小鳳很久,確定這人沒有威脅,乾脆放任自己進入了睡眠。
陸小鳳安靜下來,看到韓風雨眼底淡淡的青色,回想起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這人也是一副睏倦極了的模樣,心道:他一定累極了。難不成昨天夜裡沒有睡覺嗎?
想到昨天夜裡,陸小鳳又忍不住想起紅綺姑娘。
再看這間房裡的擺設,與花魁屋子裡似乎相同。他忽然一頓,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這位玉公子……
該不會,也是瀟今樓的人吧?
雖然有個外號叫做陸三蛋,該體貼的時候,陸小鳳還是很體貼的。
既然玉公子不願意說,他又何必拆穿呢?更何況上岸之後就分別,日後未必有機會再見。
韓風雨不敢睡的太沉,船一靠岸,就有所察覺。
陸小鳳好像比剛才溫柔了些:「你醒了。船已經靠岸,天快黑了,一會兒該有人迎花魁,我得快點走,不然又要被堵住了。」
韓風雨點了點頭。
陸小鳳:「多謝收留。」
說完他就溜了。
韓風雨不著急,管外面侍候的下人要了水和新衣服,把自己打理好,混在船上的富家公子中毫不顯眼,跟著大家一起下了船。
徐州是金國地盤,金人數量少,只能在主要地區安插自己人,這邊依然是漢人統治,這群漢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國賊。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前線戒嚴,城內的管理鬆懈,也沒人顧忌宵禁,都出來看熱鬧。
兩岸擠滿了人,河燈與晚霞映照在水裡,紅彤彤一片。天是墨藍色的,沒有雲,也沒有星星,風很涼,但人很亢奮,絲毫感覺不到冷。
韓風雨和一群年紀不太大的富家少年站在一起,周圍人表情矜持,似乎站在花船上就高人一等,還有人看著岸上喧鬧的人發出「嘖嘖」的輕蔑。
岸上的人在叫喊,仔細一聽似乎是「花魁」。
韓風雨聽到旁邊的少年說:「那群鄉巴佬,說不定連花魁叫什麼都不知道,只會湊在一起看熱鬧。」
旁邊的幾個少年都跟著笑了。
韓風雨默默低頭,好讓自己不至於太不合群。
要不是陸小鳳說過花魁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陸小鳳已經走了,花魁就在甲板上,四處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
韓風雨觀察了一下四周,恰巧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那人也看到了韓風雨,驚詫地睜大眼睛,接著穿梭人群,來到了韓風雨身邊,「殿下,您為何會在這裡?」
韓風雨搖了搖頭,示意他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那人道:「還請殿下隨卑職到這邊來。」
韓風雨跟在他身後,來到了安靜的隔間。
這艘船大約兩丈高,可以和軍船媲美,只是用不著填裝炮筒彈藥,以及船身的護甲,看起來更加寬闊,還做了一些華而不實的裝飾,大約可以供一百多人在這裡居住。
韓風雨現在所在的位置,離他睡覺的地方有點遠,里花魁的住所也不近。
房間很小,關上門之後耳畔清淨。
「卑職沈學林,見過殿下。」沈學林補上禮儀。
「起來吧。」
韓風雨不喜歡說話,因為他的聲音和樣貌完全不匹配。
他今年只有十七歲,還在發育,加上每日習武,就算吃的再多也是只長個子不長胖,看起來單薄又柔弱,偏偏臉上還帶了一點點嬰兒肥,眼睛也是略圓的杏眼,整個人看起來溫和綿軟,非常具有欺騙性,沒有半點震懾力。
但他已經度過了變聲期,嗓音低沉又磁性,是很完美的低音炮,辨識度特別高。這嗓子放在韓風雨身上,就是典型的聲音和畫面不同步,違和感特別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