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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著胸有成竹的樣子,實際上韓風雨有點懵。
玉羅剎還會驅邪?
他還有這手藝?
玉羅剎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是危險的,與最初見面時精神分裂的模樣如出一轍,他緩緩上前,伸手觸碰了一下韓風雨的臉。
小玉的臉軟軟嫩嫩的,帶有溫暖的熱度,與平常無異。
「你與小玉相處多年,應當也有幾分感情。」玉羅剎聲音柔和,「本座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目前看你的行事,應是要幫助昱國。若你對小玉有幾分真心,就該尊重他的想法,而不是仗著自己強勢,肆意妄為。」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個時候逼格絕對不能掉。
韓風雨冷冷道:「你在教我做事?」
玉羅剎不悅地眯了眯眼睛。
韓風雨突然想起來,他已經做過好幾次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是想殺人的樣子,但是一個人都沒殺過。
倒沒有覺得玉羅剎虛張聲勢,韓風雨很佩服他的冷靜克制。
他的脾氣確實不好,很容易動怒,但是因為外界的種種約束,一直沒有放任自己隨意殺人。
思考過後,韓風雨又想起一個問題,他學著玉羅剎的樣子笑了起來,低啞的聲音聽著非常變態,比玉羅剎清潤的嗓音還要變態。
「小玉是誰?」他說。
玉羅剎為之一頓,轉頭看向西門吹雪,發現西門吹雪眼中同樣盛滿了疑惑。
他不知道小玉?
那他是否知道玉楓?又是否知道韓風雨?
思慮過後,玉羅剎說:「小玉就是韓風雨。」
「你和他什麼關係?」韓風雨單腿微屈,身體稍稍向後靠了一點,手臂搭在扶手上,看著慵懶閒適,配上他冰冷的面容,還有空虛的眼睛,給人極大的壓力。
玉羅剎和西門吹雪感受到了這份壓力。
他們倒是沒有害怕,只能更加肯定,這個人不是小玉。
玉羅剎緩緩道:「我是他的父親。」
韓風雨說:「你不是。」
玉羅剎:「義父。」
韓風雨覺得與他這麼爭論挺無聊的,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麼回事,他已經表現得與以前完全不同,也不相信他是「神明」,不止沒有畏懼,甚至連厭惡都很少。
就有一種,打算跟他耗一輩子的感覺。
韓風雨冷哼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想再閒扯了。
沒想到玉羅剎和西門吹雪也跟了過來。
韓風雨無視他們,走了一大段路,直接離開府邸,向著顧惜朝那邊走去。
等他來到百花胡同,停下來轉身一看,發現只有西門吹雪自己,玉羅剎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不放心。」西門吹雪簡短地解釋。
韓風雨稍稍睜大了眼睛,像是剛回神似的,不著痕跡打量了一下,確定身在何處後,走到西門吹雪身邊,低聲說:「顧惜朝要走了,我想過來送送他。」
西門吹雪表情奇怪:「你不記得了?」
韓風雨似乎剛記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怔了一下,低下頭,輕聲說:「大哥都知道了啊。」
西門吹雪:「嗯。」
「等回府之後再談吧。」韓風雨說,「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大哥不妨也隨我送顧惜朝一程?」
西門吹雪頷首。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裡面走,小院門沒關,韓風雨進來之後,小黃狗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發出撒嬌似的嗚咽。
韓風雨敲了敲門,顧惜朝聽到聲音從裡面出來,看到他之後,驚訝道:「靖王殿下?」
韓風雨:「……」
看到了韓風雨眼中的茫然,以及微不可查的僵硬,顧惜朝立刻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
「是玉楓?」
韓風雨點頭,才注意到自己穿著紅色的衣服,不該穿在玉楓身上。
顧惜朝似乎並不覺得疑惑,親親熱熱地過來,對韓風雨說:「你來看我了?前幾日我也曾去過靖王府上,只是靖王殿下說你不方便見人……沒能與你見上面。」
看到玉楓身上的衣服,顧惜朝突然明白了。
他不方便見人,可能是因為經歷過……那種事情吧。
顧惜朝不想戳他傷口,將此事略過,又與後面的西門吹雪打了個招呼,「西門莊主也來了。」
西門吹雪冷淡頷首。
韓風雨比了一下手勢,顧惜朝看到他穿著與靖王一樣的衣服,再加上完全相同的眉眼,心中恍惚,接著回過神來,「去屋裡說話吧。」
三人進到了屋內,顧惜朝找了找水杯,這裡似乎只有兩個杯子,怎麼找都找不到第三個,只好作罷。
韓風雨自覺來到桌邊,在紙上寫:可以用碗。
顧惜朝苦笑:「只能如此了。」
韓風雨記得自己好像買過新的杯子,可能是被玉羅剎的人收走了。
顧惜朝倒好水端過來,打算自己用碗,結果被韓風雨接過去了。
「你不必……」顧惜朝看著他吹吹邊沿,喝了一小口,阻止的話咽了回去,也放下了虛偽的客套,「這些日子多謝你收留,也謝謝你為我做的事情。」
韓風雨寫:什麼事情?
西門吹雪道:「我與小弟今日過來,是為了與你踐行。」
顧惜朝說;「這是靖王派遣我跟隨步大人一起去汴城的事情。能被靖王殿下如此關照,應該也有玉楓替我美言。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許是件小事,於我而言,是難得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