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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雨無奈道:「您一定要這樣嗎?」
玉羅剎也作委屈狀,「爹爹還想說你呢,一定要讓爹爹擔心嗎?」
和尚們聞言一驚,惶恐地看向玉羅剎。
老王爺不是死了快十年了嗎?!
他們誰都沒見過老王爺,但是這個人自稱是靖王的爹,靖王也沒有反駁……所以應該是真的吧?普天之下還有誰敢自稱靖王的父親?
靖王可是跟聖上一母同胞,即便聖上已經過繼到了先皇膝下,也不可否認,老王爺就是他的生父。
所以他們這是……
被老王爺的鬼魂,喊來靖王府上……做法超度老王爺自己?
和尚們越想越害怕,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同伴眼中的恐懼。
恐懼的情緒感染人心,王府門前人不太多,依稀有幾個人行道過。這幾天似乎是要下雨,天上的烏雲很低很厚,即便是白天,光線也昏暗許多。
明明是夏季,卻莫名感到了一股陰寒,已經有和尚低聲念起《金剛經》了。
韓風雨和玉羅剎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兩個人向來這般相處,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避諱的。
韓風雨拿玉羅剎沒辦法,嘆氣:「好吧,幾位法師請進。」
「不敢不敢,殿下先請。」
韓風雨從側門進府,玉羅剎和西門吹雪也跟著一起進來,之後才是那幾個和尚。
和尚們慢了幾步,在後面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韓風雨估計是他們發現被玉羅剎騙了,心生不滿,對驅邪超度之事拿不準主意,所以才有這種反應,並未放在心上。
韓風雨平時里與僧道沒有接觸過,來到京城的日子也不長,整天忙著其他事情,祭祀等場合倒是有僧侶在,但也用不著他來管,根本沒留意過京城那些寺廟與皇家有合作,也沒認出這些和尚的身份。
為首的那位和尚溫潤有禮,就是面色略蒼白了些,看起來似乎身體有些不適。
他強撐著病體站出來,向韓風雨行禮,「貧僧明智,在淨覺寺修行。不知王爺請小僧與諸位師兄前來,所為何事?」
「明智法師身體不適?」韓風雨關心了一句,得到明智法師否定的回答後,韓風雨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急於一時。冒昧請幾位前來,實在叨擾,幾位可否稍等片刻,本王想與長輩單獨聊一聊。」
「王爺客氣了,您請自便。」
韓風雨與玉羅剎他們去了側殿,正殿中的幾個和尚鬆了口氣。
見旁邊無人,他們低聲道:「真的是老王爺?」
「看著像是個活人,有影子。」
「但是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
「靖王殿下還喊他爹。」
「……」
「爹,你怎麼能擅作主張,這種事情不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嗎?」
韓風雨冷著臉,與西門吹雪的表情愈發相似。他不悅地看著玉羅剎,控訴道:「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思?」
「小玉,爹爹也是為了你好。你還記得今日發生了什麼嗎?」
韓風雨撇過頭去,沒有說話。
西門吹雪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也不離開,就這麼看著兩個人爭執,偶爾開口說幾句話:「他不記得當時的情形。」
「你看,你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有多危急。」玉羅剎說,「你身體中的那個人太強勢了,或許會對你不利。若是讓他一直與你呆在一起,爹爹不放心。爹這次請的僧人,都是有名的高僧,在江湖中也很有聲望,一定能將你治好的。」
韓風雨有些煩躁地在屋裡走了一圈,坐到椅子上,到了杯茶。這壺裡的茶早就涼了,韓風雨一口喝掉,冷聲道:「我不覺得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也不需要治療。」
玉羅剎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聞言放軟了聲音,不再像剛才一般強勢,重重地嘆了口氣,悲傷道:「你已經是大孩子了,爹爹管不了你了。」
西門吹雪軟硬不吃,堅持自己的想法,玉羅剎怎麼賣慘都沒用。他沒想到,這招對韓風雨竟非常有用,原本韓風雨非常強勢,如果在這一瞬間變成那個陌生嗜血的人,西門吹雪一定不會驚訝。
沒想到在玉羅剎示弱之後,韓風雨也跟著緩和下來。
「好吧。」他後退一步,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縱容道,「那就讓大師們試一試,不過我覺得,即便所有的僧人來了,也無法將他驅趕走。」
本來就是他裝出來的,吃藥也好,驅邪也好,只要他想,都無法把另一個人趕走。
韓風雨還指望用系統的名號來推行一些政策,正好可以與和尚搭上關係,再做一波宣傳。
「不試試怎麼知道?」玉羅剎說。
三人從偏殿出來,坐到方才的位置上。玉羅剎去寺廟的時候,沒有說過具體的症狀,畢竟他還不想把小玉的病症弄得人盡皆知,只是打著靖王的旗號,把和尚們帶了過來。
因為擔心術業有專攻,玉羅剎把幾個厲害點的和尚都帶來了,總有一個可以解決,再不濟齊心協力,也可以把小玉治好。
面對幾個和尚,玉羅剎很謹慎,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他們給誰驅邪,也沒闡述過韓風雨的病症,只是模糊得問道:「請教幾位法師,這世上是否有孤魂野鬼?」
法師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膽子最大的明智法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謹慎道:「因果循環,萬物輪迴,自然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