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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朝恰巧商戶出身,被排除在科舉隊伍之外。
「確實是個問題。」韓風雨說,「任重而道遠。」
沈學林以為靖王說的是顧惜朝,附聲道:「顧惜朝想出人頭地,是很有難度,除非哪位大人賞識。」
「他已經入了本王的眼,有什麼難的?本王說的是自己。」
說完韓風雨就走了。
沈學林呆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待想明白韓風雨的打算後,沈學林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靖王這是要,搞一個大動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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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國三天一朝會,如今已經過了兩天,明天又是早起上朝的日子。
不過這跟韓風雨沒什麼關係,嚴格來說,朝堂只是大家聚在一起開會,真正處理事情還是在各自的衙門。而且這個會議拉幫結派,主要是為了打壓異黨,韓風雨和韓繼興都不喜歡。
韓繼興作為皇帝,不止是韓風雨管著,還受朝堂中的大臣制約,不得不上朝。
韓風雨就不一樣了,大家巴不得他不來,所以韓風雨可以鴿掉朝會。
韓繼興心裡很不平衡,提出過要給他「攝政」的職位,被韓風雨拒絕了。
他又不傻,有實權在手,為什麼還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魏武帝說的好啊,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真的沒必要。
太陽升起,又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
韓風雨收拾好自己,來到四下通風的庭閣內,懶洋洋地坐在太師椅上吃早飯,「朝會結束了?」
周管家道:「回殿下,還有一炷香時間散朝,您是否要進宮?」
韓風雨懶散應了一聲。
周管家小心提議:「您要是不想來回跑,也可以讓他們把東西送過來……」
「不安全。」韓風雨說,「以後再說吧。」
他還沒忙到那個地步,沒必要因為一時懶惰,勞累許多人為了他來跑。
吃完飯韓風雨就進了宮,今天不止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做,還有一群老頭子圍著小皇帝。
見到哥哥來了,小皇帝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堂兄你來啦。」
韓風雨從他眼中看到了控訴。
他表情冷凝,高傲不可一世,環視殿下臣子,從中間過道穿過,來到距離小皇帝十米遠的位置停下:「臣韓風雨,見過陛下。」
「堂兄不必多禮。」韓繼興說,「你快過來。」
韓風雨不緊不慢地過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下面的臣子卻感受到了他的嘲諷。
仗著與陛下親近,靖王是何等的耀武揚威!
龍椅很大,韓繼興小小的一隻,坐在上面空蕩蕩的,他拍拍旁邊的位置,「坐。」
小皇帝已經不是第一次分享龍椅。
他知道其中代表的含義,就是想氣一氣底下那群老頭子。
韓風雨沒理會他,而是坐到了側邊的位置上,輕聲問道:「在聊什麼?」
韓繼興說:「於大人說雲仞帶著士兵回徐州繼續駐守,但是副總兵徐裕戰死了,需要調派新的總兵過去,而且應該給雲仞封賞。」
於大人是如今的兵部尚書,名叫於襄。崇德三十四年殿試,二甲第一名,後來被分配到翰林院做庶吉士,之後又去六部混了近十年,最近幾年才出任兵部尚書。
「是該封賞。」韓風雨道。
小皇帝:「封賞什麼好呢?」
韓風雨說:「就給個三等公爵位,本王記得,雲仞的兒子年歲也不小了,讓他去職方司做事吧。」
「朕認為靖王說的很好,就這麼辦吧。」韓繼興說,「還有其他事嗎?」
首輔最看不過小皇帝對韓風雨唯命是從的樣子,可這兩個人偏偏是親兄弟,長兄如父,小皇帝就是被靖王看著長大的。別人說的話,他也不聽,無論進諫多少次都沒用。
他行禮,「萬歲!」
其他人也跟著直呼萬歲,一起離去。
口呼「萬歲」是一種委婉的禮儀,意思就是今天不想說了,改日再聊。
等人都走了之後,韓繼興深深地吐了口氣,對韓風雨說:「他們都好討厭哦。」
韓風雨道:「也有不那麼討厭的。」
韓繼興問:「是誰呢?」
韓風雨搖頭,「你自己看,等你什麼時候看明白了,他們就會為你所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制約你。」
韓繼興揮舞著短短的四肢:「朕不想!哥哥就不能直接說嘛?」
韓風雨說:「不行。」
韓繼興鬧騰了一會兒,見韓風雨坐在旁邊發呆,根本沒有理他,才停了下來。
「哥哥?」
「做什麼?」
「你來之前他們還討論了金國,馮閣老說應該出其不意,直接發兵攻打金國,江閣老不同意,於尚書也不同意。」
「還有別的嗎?」
「江閣老說我們現在打不過金國,而且快沒有錢發軍費了。希望能開闢通商,和附近的小國家做交易,收取賦稅來填補財政。馮閣老說不行,因為那些小國家也很窮,根本拿不出錢來,還有可能讓我們的人跑到外面去,就沒人打仗了。」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是什麼呢?」
韓繼興有顆赤子之心,他也很聰明,比一般的小孩都聰明。以前在靖王府的時候,韓繼興就不愛讀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能把先生教的功課學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