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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雨摸摸熊孩子的臉,有點後悔沒給他帶個帽子或者弄個面紗捂住臉。
韓繼興看到白衣劍客出來,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白哥哥再見。」
韓風雨連忙按住他的爪子,目光嚴肅,警告他不要自作主張。
白衣劍客腳步一頓,冷冷看了他一眼,竟也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接著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韓繼興得意地炫耀:「這是禮貌!你看,白哥哥也很有禮貌呢!」
韓風雨帶著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 見周圍無人,低低地說:「你還搗亂?」
韓繼興想到上次,他想和陸小鳳他們交朋友時,韓風雨跟他說的話,瞬間變得乖巧;「我聽話。」
剛才那個人剛進屋時殺意十分濃厚,吃完飯後雖然依然冰冷,凜冽之氣盡數收斂,可見他的控制力很不錯。
如此看來,剛進屋時那可怕的威壓,應該是因為剛殺過人。
他身上沒有血腥味,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沒有沾染上污垢。吃飯時手不離劍,手掌寬厚,略有薄繭,可見劍術之精妙。
這樣的劍客,韓風雨無法不聯想到葉孤城。
只是他比葉孤城還要年輕,應該就是名氣與葉孤城相當的西門吹雪了。
聽花六童說,西門吹雪一年殺四個人,差不多是每個季節出一次門。
不知道今天殺的這個,是冬天的指標,還是春天的指標。
韓風雨想著,如果以後無法控制葉孤城,或許可以讓西門吹雪出手。只是不知道西門吹雪的性情如何,陸小鳳……
算了,陸小鳳已經很慘了,還是別再利用他。
韓風雨帶著韓繼興找了個暖和的地方玩投壺,膩了之後又帶他去棋社下棋,玩了一會兒華容道和葉子戲。
華容道來源於「曹操敗走華容道」,用棋子代表曹操,用最少的步數幫他逃脫。
葉子戲類似於撲克牌,起源於漢代,一直很受歡迎,不過沒有現代的玩法那麼多。
韓風雨藉機給韓繼興講兵法,兄弟互相猜忌,虛虛實實,玩了好幾場心理博弈。
最後韓繼興頭都大了,把牌一扔,在地上耍賴:「不玩了不玩了!你欺負小孩子!」
韓風雨沖他挑了挑下巴,讓他趕緊地再來一局,鄙視之意十分明顯。
韓繼興打定了主意,他抱住韓風雨的手臂:「玩了一下午,我都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除了吃你還會什麼?
雖是這樣想,確實到了吃飯的時間,韓風雨帶著韓繼興換了家店,嘗試了新的菜色。
這次沒遇到西門吹雪,韓繼興也沒搗蛋。
說起來……韓繼興似乎只在江湖名人面前調皮,想著搞大動作。
莫非熊弟弟還有他沒發現的識人之才?
帝王之術重在制衡,也在用人。如果韓繼興有這樣的才能,肯定能坐穩皇位,將國家治理好。
吃完飯後,韓風雨帶著韓繼興回去,出了城後,開口詢問他在特定人物面前搗蛋的原因。
韓繼興一臉莫名其妙,仿佛這是個不值得討論的小問題:「因為陸小鳳、猴精還有剛才的白哥哥一看就跟別人不一樣啊!」
韓風雨為他的反應感到驚喜,循循善誘:「哪裡不一樣?」
韓繼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搓搓小手,右手握住韓風雨的手,臉頰微微發紅,低聲說:「他們長得就比別人好看。」
韓風雨的心情由頂端降到谷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嗯?」
「他們模樣好看,各有各的特點。陸小鳳活潑可愛,司空摘星聰明伶俐,白哥哥冷傲俊美……」注意到了兄長的不愉快,韓繼興托起他的手,用另一隻小手手撫摸他的手背:「哥哥也好看!哥哥溫柔賢惠!」
韓風雨目光幽暗,深不見底:「韓繼興,幾天沒挨打了?」
韓繼興心裡頓時一驚,像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巨石,不止有漣漪,還濺起了高高的水花:「我、我怎麼啦?」
韓風雨抓住熊弟弟反手一按,微微下蹲,把人撂倒在自己的大腿上,隔著厚厚的棉褲,照著熊弟弟的小屁股就是一頓胖揍。
韓繼興海豹似拍打四肢,哇哇大叫:「韓風雨你不講武德!憑什麼打我,我哪裡做錯了!」
他穿的衣服很厚,像一顆灰色的小糰子。
韓風雨看起來瘦,其實力氣很大,對付虛胖的韓繼興輕而易舉,哪怕小皇帝用上全部的力氣,也沒可能掙脫掉。
「溫柔賢惠?溫柔賢惠!」韓風雨邊打邊說,慍怒使他的聲音更加低沉,還帶上了幾分沙啞:「我是女人嗎?韓繼興,太傅就是這麼教你的?啊?學了十一年,就學會了這?」
韓繼興臉上一滴淚水都沒有,扯著嗓子硬做出悲痛窒息的模樣,為自己狡辯:「我又不是在娘胎里就學,哪裡有十一年!」
「怎麼沒有?」韓風雨冷笑一下:「你在娘胎里的時候,我天天給你念書!」
韓繼興的撲棱停滯了一瞬間,轉過臉來對韓風雨說:「你是魔鬼嗎?」
看到熊弟弟呆滯的表情,韓風雨突然覺得痛心無奈,仿佛單身老父親帶著兒子,付出全部的心血想把他培養得根正苗紅,結果發現兒子竟然有智力缺陷!
「你還沒抓住重點嗎?」韓風雨打不下去了,把熊孩子放開,自己坐在雪地里,抓了把雪捏成一個小球,放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