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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說:「你不能和小玉在一起!」
西門吹雪腳步一頓。
什麼叫和玉楓在一起?!
玉羅剎譏諷道:「他極有可能是你的親弟弟!」
西門吹雪轉身,定定地看著他。
被兒子這樣看著,嘲諷漸漸化作無奈,「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下定結論。只看玉楓的樣貌,難道你不覺得親切嗎?」
西門吹雪目光複雜,「我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兄弟。」
「因為我從未告訴過你。」
「你在開玩笑?」
「其他事情可以開玩笑,」玉羅剎苦笑一下,「唯獨這件事,我絕不可能開玩笑。」
玉羅剎的妻子生下第二個孩子後被人害死,兇手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孩子也失去了蹤跡。
「你當時只有兩歲,或許不記得了。她死之後,我送你離開羅剎教,找了另一個人做替身,就是擔心連你也保不住。」玉羅剎的表情陰沉,「如今我已經查到了不臣之人,只是還需要做一個局,才能順利將他們除掉。」
西門吹雪道:「玉楓是那個被帶走的孩子?」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玉羅剎說,「我派人查了靖王,發現靖王和小玉有牽扯……小玉或許是靖王手下的一顆棋子,不止打探金國的情報,還被靖王強取豪奪。」
西門吹雪說:「當年你的下屬要殺死的人不止母親和弟弟,也包括我,只可惜我當日與你在一起。弟弟被他們帶走,若是還活著,一定不會過得太好。」
「當年的線索,在金國大都斷了。」玉羅剎道:「奉聖是個窮地方,而且離金國大都不遠。那些人將他送到一戶姓玉的人家,讓他保留這個姓氏,卻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聽到這裡,西門吹雪也無法保持淡然。
如果玉楓真的是他的弟弟,這個舉動該有多殘忍?
他和父親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慣有同樣的姓氏。卻在出生後不久就被人帶走,或許還毒啞了他的喉嚨,將他送到貧瘠的北方,被金國統治。
最終流離失所,四處奔波,為了生計苦苦掙扎,甚至放下尊嚴,委身靖王,又身不由己,做了金國的暗探。
哪怕擦肩而過,也不會與親人相識。
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們兄弟兩個氣質身形相似。
玉楓和玉羅剎也有相似之處,只是玉楓太過純良,兩人站在一起,只有生疏和陌生。
玉羅剎說:「我去趙王府看了一眼玉昌,他和小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玉昌就像是泥堆里出來的,肌肉那麼大那麼丑,皮膚也粗糙,臉色發黃,個子還矮,根本不配和玉雪可愛的小玉做兄弟!
西門吹雪:「事到如今,也沒有人可以證明,你的猜的是真的。」
「血濃於水,父子間的親昵無法摻假,我一看到小玉就覺得他親近了。」
西門吹雪覺得玉羅剎很不要臉。
他或許還不知道,下午他沒回來的時候,管家就給他告了一狀。
也不知道他又怎麼恐嚇玉楓了,剛才見面時,玉楓很明顯在畏懼他,甚至往自己身後躲了躲。
不過有一點,玉羅剎說的不錯。
血濃於水,兄弟間的親情也是遮掩不住的。
自從揚州相遇那日,他就覺得玉楓非常引人注目。
哪怕他沒有武功,也有一種獨特的氣場,讓人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現在想來,那種感覺應該就叫親情。
不過……
玉羅剎說:「他極有可能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要將兄弟親情混淆成其他感情。」
兒子從青樓里把人帶回來,或許可以解釋成純粹的友誼,再正常不過的救風塵。
但是把人物換成西門吹雪,前面再添加疑似性冷淡的形容詞,這樣一個人,突然從青樓裡帶回來一個男人,做父親的難免多想。
西門吹雪冷聲道:「我對他沒有沒有任何雜念,只是因為他或許是陸小鳳的朋友,才帶他回來。」
「陸小鳳?他竟是陸小鳳的朋友?」玉羅剎道:「小玉這個孩子孤獨慣了,往日裡沒有父母教養,我會親自教導他。陸小鳳是個愛惹麻煩的,這樣的人可以做棋子,但絕不能全心全意對待,否則早晚被他拖累死。」
看到兒子有點不高興,玉羅剎補充道:「你冷靜自持,自然可以與陸小鳳交好。小玉不行,他太過溫柔單純了,如果陸小鳳請他幫忙,他一定不會拒絕。」
西門吹雪沒有反駁。
玉羅剎嘆了口氣:「如你所說,小玉的身份死無對證,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孩子身上也沒個胎記……」
再一想,如果有明顯的胎記,估計他也活不下來,早就被人弄死了。
「這樣也好。」玉羅剎道,「只是他做了這麼多年別人的孩子,驟然得知真相,不會願意相信。不妨暫時瞞著他,等熟悉之後,再把真正的身份告訴他。」
西門吹雪點頭。
韓風雨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太陽已經高升。
他原以為西門吹雪起床會有聲音,以自己的耳力可以聽到。沒想到什麼聲音都沒有。
之前西門吹雪不在,沒有人管他,可以隨便賴床。西門吹雪回來了,大概每天清晨都會練劍,韓風雨就不好再賴床,想早一點起,結果醒來還是以前起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