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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雨搖頭,「不會的。」
再怎麼說,金九齡也是個外人。如果能查到他犯的罪,鐵手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包庇金九齡。而且韓風雨記得,四大名捕也算是正義的主角,比方應看這種配角靠譜多了。
方應看覺得韓風雨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心思細膩,立刻反思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
與靖王見面之後,他還來不及做什麼事情,只可能是言談中讓靖王不悅了。
方應看說:「我從前做了些錯事,如今跟在殿下身邊,已經知道悔過,再也不會犯了。」
韓風雨和他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但是聽到方應看認錯,奇蹟般地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欣慰頷首,「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靠錢財換來的同盟一樣如天邊之雲,不會牢靠。」
方應看見他心情還好,不像是要遷怒的樣子,便如同朋友之間交往那邊,隨意不少,「我與殿下的關係呢?」
韓風雨說:「你若是拿我當朋友,我自然也會將你當朋友對待。」
方應看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他搖了兩下摺扇,「我知道了。」
方應看知道很多人都和韓風雨關係好。
步建白與靖王交好,那是因為他們自幼相識。
葉孤城和韓風雨關係好,方應看以為只是表面交情,後來與葉孤城相處久了才知道,葉孤城真的是韓風雨的朋友。
他曾經有些羨慕,因為靖王的身份很高,葉孤城也並非是個純粹的人。他自認為與葉孤城相比差不了多少,可是葉孤城卻成了靖王的朋友,而他卻被靖王坑騙。
雖然結果都是去邊疆打仗。
後來方應看又知道李尋歡和靖王的關係也很不錯,他便有些期待了。
可是韓風雨遲遲沒有找他。
方應看知道西門吹雪住到了靖王府里,也知道還有一個神秘男人,被靖王認作義父,其他江湖人也時常在他府上出入。那些人並沒有多了不起,完全比不過他這個神通侯,可是靖王似乎忘記他這個人了。
他不接受自己的禮物,閉門謝客的規矩也沒有改,方應看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拜訪。
被放置半年多,突然聽到韓風雨這句話,方應看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或許,和靖王成為朋友,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是有些人著相了,只看到了「靖王」這個身份帶來的其他東西,反而忽視了他本人。
哪怕韓風雨是攝政王,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誰會想做孤家寡人呢?
方應看笑著看向韓風雨,這次的微笑不再敷衍,他沒有任何避諱,打量重新打量靖王殿下,才猛然發覺,韓風雨的年紀似乎格外小,而他之前都沒有留意過。
韓風雨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你知道了什麼?為什麼突然笑得如此風流?」
方應看怔了怔,收斂起笑容,眉眼間依然溫柔,「不知靖王殿下年歲幾何?」
韓風雨道:「十九。如果你想說本王的聲音聽起來過於成熟,那就不必了,本王聽了太多次,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方應看以手握拳,抵在唇上笑了起來。
韓風雨坐上轎子,掀開帘子,對外面的方應看說,「你與蘇夢枕約個時間,決定好之後通知本王,本王最近正閒暇,哪一日都可以。」
「是。」方應看說完,目送韓風雨的轎子離去,轉身對旁邊的彭尖說,「你覺得靖王為人如何?」
彭尖是「五虎斷魂刀」彭天霸的傳人,武功甚是了得,如今卻給方應看做了轎夫。與他境遇相似的,還有另外七個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只是今日方應看去拜訪韓風雨,沒有乘坐他那頂華麗的轎子,也用不著八個人來抬,身邊的轎夫也只有彭尖和習煉天兩個人而已。
彭尖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方應看道:「我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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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爹回來啦!」
玉羅剎興沖沖回到王府,詢問周管家韓風雨的位置,便直接找了過去。
他情緒外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大喊一聲之後,便快步走到韓風雨面前,「小玉——」
韓風雨抬起頭來,也露出一個微笑,就聽到玉羅剎的話戛然而止,「——你的嘴怎麼了?」
韓風雨摸了摸嘴角,「最近有點上火。」
玉羅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嘆氣,「小玉長大了,跟人學壞了,竟然說謊騙爹爹。」
韓風雨眨了眨眼睛,放下手裡的筆,從椅子上站起來,「爹?」
「你還真當爹看不出來。」玉羅剎經驗非常豐富,怎麼可能連上火和外力撞擊的傷口都分辨不出?他眯了眯眼睛,「是公孫大娘做的?」
韓風雨:「啊……」
玉羅剎:「這麼說不是公孫大娘,莫非是紅鞋子裡的其他人?」
韓風雨到底沒有出賣陸小鳳,「是的。」
玉羅剎眸光中帶著兇殘暴戾,「是誰?告訴爹爹,爹爹幫你報仇。」
韓風雨:「不用了吧,她們都判死刑了。」
玉羅剎嘆氣,「小玉就是心太軟,容易被人欺負。你若是強硬一些,哪裡會受傷?爹爹不該讓你自己去的,爹爹錯了,我應該陪你一起。」
韓風雨:「……」能不能不要這麼黏人啊。
玉羅剎還覺得他是個柔弱可憐的小白花,風一吹就會禿的那種,「小玉有沒有上藥?爹這裡還有上好的藥,可以鎮痛,還不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