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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逃過韓風雨的桎梏,坐到步建白和李尋歡中間,一抬眼就看到玉羅剎在看著自己。
他連忙打了個招呼,「玉教主,好久不見。」
玉羅剎:「哼。」
步建白給他倒上酒:「正聊著靖王殿下和花六童呢,你和七童是朋友,跟六童來往多不多?」
「花滿樓搬出來之前見過幾次,算得上熟悉,但也沒有特意交好過。」聽到熟悉的人,陸小鳳自在很多,沒有覺得格格不入,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酒。」
李尋歡道:「這是靖王殿下的珍藏,自然是好酒。回味綿長,口有餘甘,香氣濃郁但又不覺辛辣。」
陸小鳳知道李尋歡是好酒之人,聽他這麼說,連忙喝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那我可得趁此機會多喝一點。我一直知道步大人和六哥關係不錯,直到前不久才知道,原來六哥與靖王的關係也這麼好。」
步建白看了一眼韓風雨,見他盯著一處發呆,知道他可能有些醉了,沒有把他拉入話題,自行答道:「我們三個年紀相仿,自幼一起長大。只是靖王府上家教嚴,花六童家又是商戶,明面上不好太親近,只能偷偷地玩。」
陸小鳳在心底感嘆,出身皇家事兒就是多,什麼東西都得劃分三六九等,與人交往也無法隨心所欲。
接著他又想起花滿樓……花滿樓也跟著一起來京城了,現在就在顧惜朝那裡。
花滿樓平時守著他那個小院子,種種花種種草,很少出門。只是在知道玉楓的事情之後,心生惻隱,也想出一份力。加上蘇州和京城距離不遠,他就一起過來了。
「還不知道今日設宴,是有什麼好事?」陸小鳳摸了摸鬍子,「我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實在不好意思。」
步建白笑著說:「明日我即將擔任欽差前往河南,修復汴城到武陽一帶的水壩,靖王殿下特意設宴為我踐行,順便與朋友們聚一聚,不算什麼大事,用不著隨禮。」
「恭喜步大人了!」陸小鳳說。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陸小鳳看著靖王坐在主座上也不說話,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腦袋,看起來有些睏倦。
他不是主客,自然不好說什麼。看一眼西門吹雪,發現這位好友面前擺放的是清茶,並未飲酒,此時他沒有動面前的茶,也沒有再吃菜,像是在走神,也像是在聆聽其他人的對話。
顧惜朝說西門吹雪在靖王府,陸小鳳就趁著夜色過來了。他本想見西門吹雪和玉楓一面,看看他們有什麼打算,現在玉楓沒見到,西門吹雪也是毫無默契的模樣,看起來根本沒有與他單獨聊天的意思。
陸小鳳只好按兵不動,等待這場宴會結束。
但是玉羅剎似乎不想讓他好過,趁著步建白話題結束的間隙,用陰柔的語氣對陸小鳳說,「你是為了小玉才來的,是嗎?」
陸小鳳大大方方承認,「是!」
韓風雨換了個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陸小鳳。
陸小鳳心理素質很強大,面色不改,仿佛沒有感覺到壓力,笑嘻嘻地問:「所以我能否見玉楓一面?」
韓風雨緩緩地說:「不行。」
「為什麼呢?」陸小鳳看向玉羅剎,「玉教主?」
玉羅剎自然要幫韓風雨隱瞞:「小玉今日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
陸小鳳又看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嗯。」
作為陸小鳳的「自己人」,西門吹雪壓力很大。他信奉一個「誠」字,誠於劍,誠於己,誠於人。
自從認了韓風雨當弟弟,他已經好多次「不誠」了。
儘管韓風雨今天確實不方便見客,也確實喝了點酒身體不適。
西門吹雪依然羞愧至極,握著手中的劍,低頭反思自己,也順便重新想想這條路該怎麼走。
他是該講出真相,還是和韓風雨、玉羅剎絕交?
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不會說謊,那麼玉羅剎的話,應該是真的。
再聯想顧惜朝打聽到的信息,陸小鳳覺得玉楓的情況非常不好。因為上次顧惜朝來的時候也是,靖王和葉孤城都在這裡,今日亦然。
陸小鳳不太想以骯髒的心思揣測葉孤城,畢竟他是如此高潔的劍客,可是顧惜朝說的很有道理,否則陸小鳳也想不通,葉孤城為何會放著白雲城不管,反而來到京城,給靖王做事。
若是為情所困,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玉楓病了?那我作為朋友,更應該見見他了。」陸小鳳關切詢問,「他病得很重嗎?我怎麼聽說,今日上午,玉楓還穿著靖王殿下的衣服在酒樓里請顧惜朝喝酒?莫非是什麼急症?」
玉羅剎看韓風雨沒有講話的意思,便道:「小玉身體一向不好,你也清楚。今日他在外面吃壞了東西,回來之後便有些不適,正在房中休息。」
「我只去看一眼就好,不會打擾他。」
玉羅剎看向韓風雨,「你覺得呢?」
韓風雨緩緩道:「那便讓他看吧。」
陸小鳳將兩個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想玉羅剎果然與靖王達成了什麼約定,連這種事情都要看靖王的臉色。
可憐的玉楓還以為他是個好父親……
韓風雨說:「本王有些乏了,先行離席,你們自便就好。」
步建白說:「你去休息吧,我還沒聊盡興,還想問問葉大人和李大人前線戰場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