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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和玉羅剎瞳孔地震。
靖王真的只有十八!
這也太小了。
玉羅剎之前把小玉當做十八歲的孩子,處處關照他。後來知道他是靖王,便想著他已經是一國攝政,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幼齒,再配上他的聲音,玉羅剎還以為他應該至少二十六七歲。
雖然吹雪才二十歲,但是已經當了他三個月哥哥,被小玉喊一聲大哥也無妨。
誰能想到他真的只有十八!
怪不得小玉很多時候都迷迷糊糊的。
十八歲的孩子,哪怕閱歷再多,也比不上真正的成年人。而且國事政務壓在身上,強迫他儘快成熟起來,但他到底是個年輕活力的孩子,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也在情理之中。
再回想小玉一直不想讓身體中的那個人離開,玉羅剎更覺得他在發孩子脾氣。
明智也怔了一下,很快接受韓風雨的年齡,「照您的意思,您身體中這位,並無惡意。」
「不錯,也沒有必要將他驅逐。」韓風雨說,「本王明日派遣步建白與顧惜朝前往汴城修建堤壩,便是他算得,不久之後黃河泛濫,沿途城池都會遭到侵襲。倘若果真如此,他便立了大功,又怎能過河拆橋?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認為,他的功德如何?」
「這……」
「明智大師。」玉羅剎道,「敢問大師,若是設法驅鬼,需要準備什麼?選在什麼時辰?今日可否能行?」
明智道:「需社壇作法,再召集僧人念經超度。」
玉羅剎:「明日如何?」
明智看了眼靖王,發現靖王雖然很不高興,但是沒有反駁的意思,便應了下來。
玉羅剎起身送明智離開,走到王府外面之後,一陣風吹來,精神也為之一振。
明智對玉羅剎道:「施主請回吧。」
玉羅剎也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後面一位小師傅看他溫和有禮,感念他們的父子之情,心生不忍,提醒道:「人間並非久留之地,靖王如今已能撐起大局,您又何妨留在他的身邊?」
玉羅剎懵了。
小師傅說:「魂魄與活人接觸,活人自會陽氣消減。對於魂魄而言,豈能無害?小僧不知您用了什麼法術,在人間逗留,只是這裡並非您該呆的地方。」
注意到玉羅剎的表情,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明智呵斥住小師傅,道:「師弟失禮了,還請王爺勿怪。」
玉羅剎表情奇怪,「王爺?你們以為我是□□雅?」
□□雅就是韓風雨的生父,逝去多年的老靖王。
明智愣住了,其他和尚也愣住了。
「您自稱為靖王殿下的父親……」
玉羅剎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請來有名的和尚為小玉驅邪,沒想到自己反而被認成了鬼,僅僅因為一個稱呼。
「今日勞煩諸位大師了。」玉羅剎道,「明日不必來了。請諸位法師謹記誓言,否則……休怪本座不客氣。」
明智見他突然翻臉,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不好在這裡多留,帶著師兄師弟們趕緊離開了。
小和尚問他:「莫非是我說破了他的身份,他不高興了?」
「事情恐怕並非你我想的那般。」明智搖搖頭,「大概,他真的是個人。」
但是靖王身體裡的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玉羅剎不需要他們驅邪,明智也沒有繼續接觸他們的機會。只好回到淨覺寺,等師父出關之後詢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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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回到王府,看見韓風雨正在跟周管家說話。
說完之後,周管家朝他行了一禮離開,韓風雨問道:「爹,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
「那群和尚修為低微,幫不了你。」玉羅剎原本是生氣的,在說完這句話後,又變成了憐愛和委屈,「小玉總是這樣,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韓風雨能猜到和尚明天不會來了,對玉羅剎說,「因為我確實沒有一點事情。」
玉羅剎依然不放棄,他思考許久,「或許可以請武當山的道士過來瞧瞧……聽聞少林寺有個叫無花的修為很高,可惜不久前已經圓寂。無花的師父尚且在世,也可以請他來為你診治一番。」
「不用了吧。」韓風雨道,「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名宿,哪怕是我,也未必有這麼大面子請他們過來。而且我最近忙得很,不久之後除了黃河水災,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玉羅剎見他反感,暫時將此事按下,「什麼事情?」
韓風雨道:「我的生辰快要到了,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一定會有人借著這個機會送禮,實在令人厭煩。對了,生辰之日,我要去宮裡,與韓繼興和母親一同用膳。」
「也好。」玉羅剎心中苦澀。
他的兒子是三月份生的,小玉是六月份。如今小玉過生日,玉羅剎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晚上王府宴請步建白,葉孤城、李尋歡也來了。韓風雨有意讓自己麾下的人交好,便把西門吹雪和玉羅剎也喊了過來。
六個人還算熱鬧,明天步建白要啟程去河南,不宜喝太多酒,幸好除了李尋歡之外,大家都不是很好喝酒。李尋歡也不是性格強硬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坐在那裡自己喝,很少給大家勸酒,場面十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