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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也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他也知道,有些疑問不應該問出口,只要心裡有數就好,問出來了反而傷感情。
靖王好像還要忙其他事,陸小鳳就和花滿樓告辭離開了。
出了靖王府之後,陸小鳳道:「我還是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花滿樓:「嗯。」
陸小鳳說:「韓風雨今天特意將你喊來,就是為了當著你的面,講明他的身份。如果他要說的事情是假的,實在說不過去。」
花滿樓道:「在蘇州時,靖王與六哥見過面了,六哥一眼便認出他來。我也曾問過六哥,靖王身邊是否真的有玉楓此人。」
陸小鳳摸摸鬍子:「六哥怎麼說?」
「沒有,陛下登基之前,靖王都沒有離開過蘇州,六哥也沒聽說過玉楓這個名字。所以在小樓時,靖王當著六哥的面,說他與玉楓是同一人,我們都信了。」
這些線索依然不足以推敲出真相,陸小鳳喃喃道,「剛才出現的那個玉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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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準備帶韓風雨去西門吹雪那裡。
他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有點喪,「這麼短的時間,劇本沒法編得圓滿,大概又有很多掌控之外的事情。」
韓風雨聽到他的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黑衣說的話,是他年輕時候經常有的心理活動,從來沒有說出口過。聽到黑衣這麼說,韓風雨更能體會到,眼前真實存在的這個人,就是他自己。
韓風雨說:「伸頭縮頭都是死。」
黑衣:「……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別嚇我了。」
韓風雨笑著看他,「你好慫啊,既然這麼慫,當初何必撒這個慌?」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黑衣說:「這話李尋歡他們也說過,原來李尋歡的心情,跟五十五歲的你一樣嗎?」
「……」
黑衣帶著韓風雨去見西門吹雪,說走就走,沒有做任何準備。
出來門右拐,就是西門吹雪居住的小院。
西門吹雪正在看書打發時間,黑衣和韓風雨進來之後,他合上書本,規規矩矩地坐著,用沉靜的眼神注視著黑衣。
「他是玉楓。」黑衣站在剛進門的位置,被西門吹雪看得很不自在,低下頭,分外乖巧。
韓風雨朝西門吹雪點了點頭。
「玉楓?」西門吹雪更加疑惑了。
他比陸小鳳更早知道真相,早已接受了現實。現在突然出現一個「玉楓」,西門吹雪當然會覺得奇怪。
「他……」
黑衣再一次慫了。
他比較習慣順著別人的猜測誤導,真到了講出真相的時候,反而很不自在。除了與軍國大事有關的時候,他都是儘量避免說謊的。
現在在西門吹雪嚴肅的注視下,黑衣不知所措,絞盡腦汁思考該怎樣回答。
「玉楓」這件事情,其實與其他事情牽扯並不多,不會耽誤其他大事。如果「玉楓」在政治、經濟或者科舉上有了成就,那才是真的隱瞞不住。
一直都很低調的玉楓,想要脫身也很容易。
哪怕三十六年後的韓風雨突然離開,「玉楓」這個身份消失,對真實世界的影響也不大。
可是太多的人,出於憐愛,或者神經病(特指玉羅剎),主動關心玉楓,與他建立了情感上的聯繫,實在讓黑衣為難。
「我是玉楓。」
韓風雨的話,吸引了黑衣和西門吹雪的注意力。
他剛才調整了一下嗓音,這些年來,他的偽聲已經爐火純青,易容術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經過偽裝之後,聲線與黑衣的低沉完全不同,也區別於玉羅剎的清潤,聽起來有一點點稚嫩,完美符合這張臉的模樣。
韓風雨露出玉楓式的笑容,「我就是玉楓,但不是與你們相識的玉楓。」
如果他開口講話,勢必要與啞巴玉楓做出區分。也給了黑衣偽裝成啞巴的理由。
韓風雨說:「靖王一直待我很好,因為我們容貌相仿,他便用了我的身份,在昱國和金國之間周旋。正因為如此,我從未出現過,直到今天不小心被陸小鳳看到,才不得已講明真相。」
西門吹雪淡淡道:「不小心?」
韓風雨說:「我答應過靖王。」
西門吹雪看向黑衣,黑衣原本鬆了口氣,迎上他的視線之後,又緊張起來。
黑衣說:「怎、怎麼了?欺騙大哥是我不對……」
西門吹雪垂眸,「沒什麼。」
黑衣道歉的話卡在喉嚨里,看起來有點呆。
韓風雨知道,他現在很可能在腦子裡大喊:把話說清楚啊!你又在腦補什麼劇本?
韓風雨說:「西門莊主還有其他事情要問嗎?」
西門吹雪看向韓風雨的眼神並不柔和,與他注視黑衣時對比很鮮明。
他並不信任韓風雨。
西門吹雪問:「你一直住在靖王府?」
韓風雨說:「不是。」
西門吹雪:「今日才過來?」
韓風雨點了點頭。
西門吹雪說:「你可知,剛才不小心被陸小鳳看到時,就在我的院前?」
韓風雨嘆氣,「我知道。」
黑衣回神,有一點緊張。
西門吹雪:「我未曾發現你過來,可你看起來又不懂武功。」
韓風雨說:「我會武功,而且武功很好,比靖王殿下還要高明。哪怕對上玉教主,也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