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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雨說:「怕什麼?再等一等。」
這一等又是五天,金國那邊傳出消息,完顏洪烈傷勢痊癒,帶領二十萬金軍南下,協助完顏永濟鎮守邊疆,拿回城池!
邊展鵬也讀過兵法,兵不厭詐,虛虛實實,金國很可能放出來的是假消息。他以為靖王要等完顏洪烈抵達之後再開戰,這樣哪怕不敵,形勢也不可能更壞了。
沒想到韓風雨不等了,「傳令下去,整頓大軍,明日巳時向北前進,目標,燕京!」
邊展鵬眼睛一亮,「末將領命!」
邊展鵬走了之後,營帳里的李尋歡、葉孤城,還有湊熱鬧的玉羅剎和西門吹雪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四個人都看向韓風雨。
「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我的傷勢基本痊癒,不會影響作戰。」韓風雨站起來,「我去準備一下,你們若是不想一起,可以在此地留守。」
葉孤城和李尋歡也被他劃到了另外的陣營,兩個人知道勸不動他,心底無奈,包容了韓風雨的這點孩子氣。
目送韓風雨離開,李尋歡看向西門吹雪:「這幾日靖王與西門莊主走得進些,如果是西門莊主勸阻,他或許會聽進去。」
西門吹雪淡淡道:「無妨。」
玉羅剎心裡很不是滋味。
自從那天小玉和吹雪說過悄悄話之後,兩個人關係就近了很多。哪怕之後沒有再聊過天,兩個人之間也有一種無言的默契,連李尋歡都看得出來。
明明他才是和韓風雨相處最久的人,為什麼這個人不信任他?
他究竟哪裡奇怪了!
玉羅剎表情陰沉,也站起來,跟著韓風雨走了。
韓風雨回到帳篷里換了身衣服,將頭髮重新紮了一遍,固定在頭頂。
過會兒他要去給士兵們做站前演講,鼓舞一下士氣。也順便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傷已經好了,還可以沖的像以前一樣猛。
韓風雨換上那身黑色的盔甲,將手腳處固定好,玉羅剎就過來了。
「您是來勸我的?」韓風雨問。
他的穿著與假裝玉楓時完全不一樣,可是神態表情,卻與過去的小玉重合。
玉羅剎神色緩和,盡力無視了他的嗓音,「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有葉孤城和那個姓邊的,一定能攻克大都……」
韓風雨動作不停,拿上頭盔,又拿起旁邊的槍,淡淡瞥了他一眼,「您不要再說了,我心裡有數。」
他正要走出去,突然轉身,看著玉羅剎,有幾分悲哀,但更多的是關切。
「為昱國征戰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這是我的責任。哪怕死在戰場上,我也心甘情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您別難過……有大哥陪著您,我也放心了。」
說完他不去看玉羅剎,果斷轉身離去,消失在玉羅剎的視線中。
玉羅剎久久不曾回神。
如果這是你的想法,你身為小玉時,是否也這樣想過呢……
失去兒子的傷心難過,徹底蓋住了被欺騙後的憤怒。
玉羅剎心痛如絞,恨不得去妻子墳前大哭一場。
可是這裡是中原,還有這麼多後輩在,他只能微微仰頭,迅速調整好情緒。
罷了。
留他一條性命又何妨?
把他當做義子又何妨?
韓風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玉羅剎徹底攻略了。
他召集了士兵,自己站在高處,冷著一張臉做出威嚴的模樣,聲音用上內力,語氣平靜無波,但是透著一股別樣的煽動力,給下面的士兵灌雞湯。
士兵們好多都沒讀過書,正好韓風雨也不喜歡文縐縐的話,不必費太多心思組織語句,直接用最簡單的語言講就可以。
後排的士兵看不清他的長相,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竊竊私語。
靖王一定年紀不小,才有這麼深沉的感悟吧。
真定府和大都離得很近,不需要背負糧草前行,只要攻下大都,他們就可以拿到金國士兵那一部分糧食。
大軍出動時天光已經大亮,韓風雨穿著盔甲戴著頭盔,手上提著一柄黑槍,騎在棕色的駿馬上,像往常一樣走在軍隊的最前方。
李尋歡留守帳中、葉孤城、西門吹雪、玉羅剎都來了。
韓風雨看到他們驚訝了一瞬,接著笑了起來。
玉羅剎看到小玉的笑容,有一瞬間恍惚。他打馬過去,「爹爹陪你一起,小玉安心,爹爹武功很高,一定護你周全。」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覺得很驚訝。
玉羅剎突然發什麼瘋?
難道是想在靖王身後搞偷襲?
韓風雨看似毫無防備,神色動容,「好,我也會保護您的。」
就算玉羅剎算計他,他也死不了,還不如老老實實讓玉羅剎出氣。但是如果他昏迷了,希望葉孤城他們可以及時趕到,把他的屍……身體帶回去。
玉羅剎聽到韓風雨的話,突然意識到,哪怕他可以把靖王當做小玉,他也不是小玉那樣無助的可憐孩子了。
他有武功有計謀,可以在亂軍中活下來,也可以反過來保護他。
「那爹就先謝謝小玉了。」
指揮大軍作戰和單人作戰不一樣,還要顧及下面的普通士兵。韓風雨從馬上下來,看著士兵們搭建雲梯,金國人有條不紊地用熱油和碎石抵抗。
攻城比防守更難,想要攻克一座城池,需要的人手可能是守城將士的好幾倍,甚至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