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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標籤在韓風雨身上貼好久了,即便他勤儉節約,生活樸素,只要一日干預國事,這個標籤就一日不會刪除。
方應看怔了一下,他以為韓風雨會直接讓他把轎子燒了,或者罰他,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是。」
方應看坐轎,韓風雨也不好走著,讓周管家備轎,與方應看一起去了六扇門。
韓風雨很少費心思裝逼,他一般都是直入正題。
但是方應看似乎習慣了裝逼,處處都透著一股不平凡。韓風雨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裡,方應看未必會從轎子上下來,說兩句話就走,賺足了神秘感。
原著中他見蘇夢枕的時候就是這樣,仿佛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也是個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人物。
韓風雨下了轎子,朝出來迎接的捕快們點了點頭,「冒昧來訪,不必放在心上。幾位該做什麼做什麼,本王四處轉轉。」
方應看跟在他的身後,笑容溫潤。他八面玲瓏,自從接受神通侯的爵位之後,跟京城中各位官員的關係都很不錯。原本他想著對靖王示好至少在米有橋死後,不至於與當權者鬧得太糟糕,沒想到靖王直接把他發配到了邊疆,還賺了不少戰功。
他早就知道,等得勝歸朝,不管他有沒有歸順靖王,都要被歸為靖王一派,乾脆接受了葉孤城的示好。只是靖王一直沒有行動,方應看心裡慌得很,總覺得孤立無援,反手就會被同盟出賣。
直到今天,他站在韓風雨身後,才感覺踏實很多。
四位年輕的捕頭都知道方應看要剷除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如今才明白,這是靖王殿下的授意。
他們自然不可能真的放下手上的事情,完全不管韓風雨。無情給追命使了個眼色,追命悄悄離開。
「殿下親自前來,怎能失禮。」坐在輪椅上的無情臉色蒼白,身體柔弱,看起來與他的名字完全不相稱。
韓風雨和六扇門的往來不多,之前過年的宴會上見過幾面,但是沒有說過話。
他聽說過無情的名號,無情雖然雙腿殘疾,不能修煉內功,卻是以暗器和輕功聞名。他超出常人的毅力已經值得別人尊敬,更何況他作為一名捕頭,也做出了很多建樹。
韓風雨對待人才,自然很客氣。他微笑道:「本王今日前來,並非什麼大事,只是想了解一下前任捕快金九齡的事跡,不會叨擾太多時間,幾位自便就是。」
鐵手看了他一眼,「幾個月之前,前任兵部侍郎鳳郁崗大人沉冤昭雪,六扇門差遣金九齡為傅宗書抄家,殿下覺得不妥,特地派人告知,將金九齡換下,還將他趕出了六扇門,莫非金九齡行為有異?」
韓風雨微笑著頷首。
方應看說:「金九齡只住最好的房子,喝最好的酒,穿最好的衣服,不止如此,他還風流多情,與無數女子有牽扯。以六扇門的俸祿很難維持這樣的生活。」
韓風雨:「本王聽說金九齡的人緣不錯,幾位捕快可千萬不要對他告密呀。也不知金九齡有沒有記恨本王迫使他離開六扇門。」
四大名捕里,鐵手的交際能力更強一點,對人情世故也更了解一些。他很快明白了韓風雨這樣說的意圖,低頭看了無情一眼,發現無情似乎在沉思,看起來得不到答案了。
鐵手說:「凡事要講究證據。」
金九齡的人緣確實很好,所以他一個風頭正盛的捕頭,在沒犯錯的情況下突然被韓風雨趕走,沒有人覺得是金九齡的錯。他們只覺得韓風雨不可理喻,蠻橫跋扈。
鐵手在給傅宗書抄家時還遇到了韓風雨,那時候他正假扮成一個啞巴,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鐵手當時沒什麼感覺,在金九齡突然被趕走之後,也升起了幾分對韓風雨的不滿,回想起那一日,與韓風雨在一起的那個少年,似乎與傅宗書有牽扯,說不定韓風雨就是為了討那個少年歡心,才趕走了金九齡。
今日他說金九齡鋪張浪費,俸祿不足以做到,確實很有可能。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六扇門的俸祿有多少。
但金九齡有很多朋友,難道就不能是他的朋友給的資助,一定是金九齡犯了錯?
靖王為何不在趕他離開時就差明真相,反而在過了這麼久之後才來?
鐵手微微沉下臉,定定地看著韓風雨,等待他的答覆。
韓風雨並不在意,他環視四周,看到六扇門裡忙碌的捕快,帶著幾分笑意道,「本王過來就是為了找證據,這不是還沒有給金九齡定罪麼。」
鐵手說:「殿下若是有事,可以直接與世叔交涉。」
韓風雨說:「諸葛神侯正在皇宮裡教導皇帝,本王不好打擾,便直接過來了。再怎麼說,本王也是有些權力的,相信神侯若是知道了,也不會怪罪。」
方應看道:「殿下,幾位捕快與金九齡公事已久,說不定也很熟悉。不如直接詢問他們?」
「好主意。」韓風雨說,「本王第一次來六扇門,對這裡不算熟悉,請幾位帶路,去個好說話的地方聊聊天。至於卷宗,可以等神侯回來之後再說。」
無情性格孤僻,冷血性格孤僻,能說話的只有鐵手。鐵手便帶著韓風雨和方應看去了大堂。
韓風雨坐到主座上,「追命是去通知金風細雨樓了吧?」
鐵手有些緊張。
明明上次見面時關係還好,再次相見,六扇門和靖王卻成了對立面。他們對靖王的防備,也都被靖王看在眼裡,還這樣直白地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