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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來報仇的。
長孫紅只微笑道:「無花向來聽從師父差遣,若公子真的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問師父?師父對您一直很好,想來這點事情不會隱瞞您的。」
「好吧。」宋繇說,他目光閃了閃,接著問道:「那南宮靈呢?你們這裡都是女孩子,相處起來實在太讓人害羞了,南宮靈在嗎?」
無花沒有把真相告訴石觀音,自然也不會同長孫紅講。
長孫紅不知道宋繇和宋瑤瑤其實是同一個人,石觀音對她的信任也不足以將全部的事實講出,長孫紅一知半解,只以為面前這位琴公子從石觀音那裡聽說了這麼個人,故而有次一問。
比起知道很多秘密,對石觀音很有用的無花,南宮靈這樣的少年在長孫紅心中分量要少很多。她道:「南宮公子住在外院,若是公子想見他,亦可同師父講。」
宋繇得到了答案,笑眯眯道:「好,多謝姐姐。」
長孫紅禮貌地應了幾聲,告辭離去。
宋繇覺得這個結果真是再好不過。
他開心地回到屋裡,把安排好的劇情給捋了一遍。
公冶琴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可憐,逛街的時候被女魔頭石觀音看中了,抓進沙漠裡做了眾多面首中的一員。他雖然是小可憐,但是也是有骨氣的,石觀音不喜歡強迫別人,就對著小少年示好,帶他去了中原,到各種地方遊玩,卻依然沒有俘獲小少爺的心。
石觀音失去了耐心,黑化了。帶著小少年回了沙漠,她強迫他,餵他罌粟,只為了讓他成為自己的人。
後面就是楚留香來美救英雄啦。
宋繇還想過要不要加一段失憶的情節,畢竟他恢復前世記憶的那段日子算得上是前科,可是又怕楚留香太擔心,看不出來他是演戲,萬一當真了,那就誰都娛樂不到了。這麼想著,宋繇還是有點不甘心,他決定到時候再說,隨機應變一下下。
……
南宮靈被無花帶到這裡已經很久,除了剛來的那天見過母親,其餘時候他都是呆在自己的小院裡,對著一盤棋和一壺酒呆上半天。
母親與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她美則美矣,可是冷冰冰的,仿佛面前的人不是她的兒子,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連毫無關係的秋靈素都比她溫和。這句話南宮靈只敢在心裡想想,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
沒了丐幫那些惱人的瑣事,閒下來之後,南宮靈就喜歡亂想。
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兄長、母親,偶爾會想到楚留香這個原本很要好的朋友,更多的還是宋姑娘。
宋姑娘這麼美好,天真可愛,怎麼就是個男人呢?
有一天,呆在院子裡長蘑菇的南宮靈,打開房門出來,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他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依然純粹,沒有一絲陰霾。
宋繇穿著男裝,雅致無雙,可以預想到再過幾年,少年完全長開,是多麼的風采迫人。
也難怪他扮作女人,沒有人能認得出來。
「宋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南宮靈端著清冷矜持的架子,單看表面,任誰都發現不了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宋繇比他更冷漠,淺色的眸子如同化不開的冰雪,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疑惑,「你可是認錯人了?我不姓宋。」
南宮靈心中複雜的小情緒隨著這句話飛走,他回過神來,仔細打量了下宋繇,發現他與之前的人相比,確實多了不少變化,只是這張臉還是原來的模樣,若說不是同一個人,難不成是雙生兄弟?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南宮靈行了一禮,他再怎麼說也是做過丐幫幫主的人,該有的氣度不會少,只是比起無花來要遜色很多。
其實他不被石觀音看中的原因不止是能力,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的心太軟了。
「公冶琴。」宋繇抿了抿嘴,道。
南宮靈說,「你與我一個朋友,樣貌十分相似。方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宋繇像是個從小與世隔絕的人一般,神情中有些無措,也沒有回以同樣的客套話,直白地讓人難以生出不滿。他輕輕應了一聲,「沒事。」
南宮靈心裡思考著,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住在外院,雖說是外院,其實待遇也還不錯,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除了見不到幾個熟人外,完全沒有哪裡怠慢。石觀音的男人們就在南宮靈對面的一處院子裡住著。
因為石觀音有時候還會過來寵幸他們,就算精神和身體上的折磨都不少,這些人住的地方也不會太差。
住的近了,石觀音也沒有下令說禁止談論這件事,南宮靈也就知道不少信息,也因此對這個母親的失望更重了一分。
他看著宋繇,已經明白了他的身份。
南宮靈實在難以想像宋繇被厭棄後的下場,他會不會也像這些終日裡打掃沙子的男人們這般,形容枯槁,整日靠著一定量的罌粟還是有石觀音的愛意才能勉力活下去?
預料到宋繇的下場之後,那點對於被欺騙了感情的不滿也從這同樣的面孔上散去。
南宮靈柔和了幾分,放下了繁瑣的禮節,學著宋繇講話的方式,直白問道:「你住在哪裡?離著這裡近嗎?」
宋繇似乎不怎麼擅長跟人交流,他神色崩的更緊,仿佛在做什麼嚴肅的大事一般,只有淺色眼睛中的一點慌亂暴露出了內心,他頓了一下,乾巴巴地說出兩個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