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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吧……
冷秋魂常年浸淫此道,手法絕對犀利。他搖出了六個一點之後,黑衣少年神色淡淡,並無太大反應。輪到他時,果然動了手腳,而且絕對光明磊落。
只見搖在骰子的間隙,少年手中的皮鞭應聲而起,將骰子一粒一粒捲起,羅列起來甩進了牆中,最後呈現在面前的,只有一個鮮紅的一點。
好手法!好腕力!
雖不是賭場的規矩,這一手鞭子卻使得叫人讚嘆!
黑衣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宋繇的方向,卻見他手邊瓜子皮嗑了一小堆,面色潮紅與旁邊的楚留香交談淺笑,壓根沒往這個方向看。他恨恨地轉過頭,對冷秋魂道:「你可願賭服輸?」
第23章
硃砂幫少幫主要被人帶走了,楚留香不可能坐視不理。他站出來用高深的內力裝了把逼,將骰子一個不落地全都擊成了粉末,比黑衣少年的鞭子還要震撼。
這時冷秋魂才意識到,自己找了個多麼厲害的幫手,有他在,連一點紅都不足為懼!
少年賭輸之後,蠻不講理地揮著鞭子把人都趕了出去,動作稍慢點的身上都掛了彩,宋繇不緊不慢的,眼睜睜看著鞭子過來,他順勢用手一夾,將靈活的鞭尾牢牢握在了手中。「這麼暴躁可不好,傷到人倒還好說,若是傷到花花草草可就不妙了。」
「難道花花草草比人命還值錢?」少年冷笑道。
宋繇愣了一下,「不是這個說法,在下的意思是,草木之生命要比人脆弱的多,你這一鞭子下去,人死不了,它們可就不一定了。」
「哼!」少年冷哼,收回了鞭子。
「你們聊,我就不呆在這裡掃興了。」宋繇笑嘻嘻沖他倆揮揮手,慢步從屋內走出去,還順帶關上了房門。做完這些之後,他直接跳到了屋頂上,尋了個不那麼難受的姿勢,趴在上面聽牆角。
不得不說楚留香的觀察能力很強,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推測出這少年自西域沙漠而來,他的父親,正是海上浮屍之一的沙漠之王札木合。
札木合生前曾收到一封書信,少年遞給了楚留香,楚留香沒看,宋繇也無從知道信上寫了什麼。這少年性子彆扭的很,說話都不願好好說,兩人聊了沒幾句就打起來了。
宋繇在屋頂趴累了,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卻瞄到了不遠處,處於同樣高度急速奔走的人影。
那黑衣人也看到了他,放慢下腳步,兩人目光對視,似有電光火石!
宋繇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到地面上說話,黑衣人可能也覺得此時不雅,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同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你也是來看熱鬧的?」宋繇離著門口遠走了幾步,小聲向這人問道。
黑衣人:「……」
宋繇好奇道:「你為什麼不說話?誒,這個角度一看,你的眼睛竟然有一點點綠色,比那西域少年的玉璧好看多了。」
黑衣人:「……」他嘴上不言,手中卻已拔了劍。
這人與屋裡的黑衣少年氣質相仿,卻也不一樣。如果說裡面的少年是出生不久的狼崽,這人就是成年的餓狼,之所以稱為餓狼,並不是他又多麼虛弱,相反,他身上有一股若隱若無的殺意,宋繇推測,他應當是不在乎性命的。這人的氣質更冷,眼神堅定,像是萬年寒冰,輕易不會融化。
「我做錯了什麼,你就對我拔劍了?」宋繇微微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還不配。」男人道。他的聲音同樣冷酷,帶著些沙啞乾澀,聽起來不常講話,卻莫名地很有魅力。
宋繇欣賞他,卻不代表就願意聽他講的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我不配?那誰配?」
「楚留香。」他道,然後推開了門。
一小簇牛毛針從宋繇身後飛過,貼著縫隙射丨進了屋子裡面。黑衣男人向後一躲,避開了暗器。
宋繇臉色不太好看,他還是不夠警覺,竟然沒有發現。
如果暗器射過來的方向再偏一些,就會直接進入到他的身體裡,而他剛才像個靶子似的站在這裡,竟然不知道躲!
黑衣男人帶著劍,若無其事的進到了屋子裡面。
宋繇環顧四周,露出了苦笑。先前確實是他疏於練功,只看這一點,這個男人就要比他厲害得多。
重新飛到屋頂上,宋繇這才看清了下面的局勢。
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拿著火把圍繞在快意堂四周,為首之人正是南宮靈!
屋頂上的錦衣公子呆滯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又重新看了過去,是南宮靈,沒錯。
他今日可能逃不過這個命運了……來找楚留香時宋繇就想到過會面對丐幫,只是從來沒想過這麼快。他甚至都還沒把楚留香「張嘯林」的身份給扒下來。
宋繇有些緊張,他此刻有點恐懼,還有興奮和激動。
要是在家裡,這樣的局面一輩子都別想經歷!
丐幫的人慢慢朝著這邊移動,屋裡忽然竄出個黑衣少年,離得丐幫進了之後,他不知看到了什麼,連武功都忘了用,慌亂地又竄回到了房間裡,丐幫的人也跟著過來了。
夜色下,看的最清楚的便是那個皮膚細膩白皙的白玉魔。
南宮靈竟然沒把他腿打斷,還給帶了出來。宋繇嘖嘖稱奇,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南宮靈。這裡的人就算心思單純,背後的秘密足以讓他去做一些,原本不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