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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新娘子並沒有跟想像中一樣,乖乖坐在床邊,等著他過來。
楚留香笑了笑,關好門。
「瑤瑤,合卺禮還未成,怎麼就先躺下了?難道是累了?」楚留香確定宋繇是在聽到門外動靜之後才敢這麼做的。
宋繇趴在床上,低低地笑了聲。
「笑什麼?」楚留香看著他低著頭從床上爬起來,慢悠悠地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自己。
宋繇說,「沒事,我就是有點害羞。」
楚留香從來沒有想過能從宋繇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面前的人一身紅衣,頭髮盤起,上面插著精緻的金釵,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宋繇修長白皙的脖頸。
楚留香借過了杯子。
宋繇還是低著頭,語氣羞赧:「楚留香,你身上的酒味很重。」
「是喝了不少。」楚留香道。
「我們來做吧。」宋繇說,「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大喜之日,兩人又是兩情相悅,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楚留香覺得今天的瑤瑤溫柔極了,也可愛極了。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宋繇的頭,「好。在此之前,先把酒喝了吧。」
宋繇緩緩抬起臉來,伸手挽過楚留香的手臂,將酒杯送到嘴邊,眼睛裡是無法遮掩的笑意。
楚留香動作僵住了。
因為他看到的不是宋繇的臉。
那是他自己的臉。
楚留香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真的喝多了。
「你怎麼不喝?」宋繇滿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楚留香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可是他的聲音卻已經改變,聽上去跟楚留香一模一樣。
一個穿著紅嫁衣的自己。
臉上沒有一點妝容,稜角分明的男人看上去英俊帥氣。
那是張男人的臉,絕對沒有可能認錯。
宋繇學著楚留香的樣子微笑,嘴角的弧度跟他一模一樣。
穿著紅裙子的楚留香對穿著新郎服的楚留香說,「來吧哥們,幹掉這杯酒,我們就是兄弟了!」
楚留香:「……」
兩個楚留香神色各異,喝掉了手中的酒。
楚留香對楚留香說,「你想摸摸我的胸嗎?」
脫掉外衣之後兩個人看起來更加相似。假胸從床上滾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們抱在了一起。
楚留香微笑道:「對著這張臉你硬的起來嗎?」
楚留香微笑說,「可以試試看。」
楚留香將楚留香壓在了身下,礙事的金釵全部摘下,頭髮散亂,兩個人皆是面頰微紅,眼神朦朧帶著一點醉意。
他動作很溫柔,其中的情愛卻是濃烈異常。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做,但卻是最幸福的一次,時至今日,兩人終於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伴隨著夫妻名分而來的是責任,這不是負擔,而是甜蜜的羈絆。
婚禮就這點不好,大喜的日子晚上留給小兩口溫存,第二天卻還要早早爬起來,給長輩敬茶。
幸好習武之人,體力也比普通人好一些,宋繇和楚留香在床上呆了一會兒就爬起來了,他倆一起刮鬍子洗臉束髮,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又小心地遮掩住身上的痕跡,這才一起往武當大殿那邊走。
一出門宋繇渾身氣勢一變,像個小媳婦一樣,步子邁得很小,臉上帶著羞澀的淺笑,看的楚留香嘆為觀止。
紅燈籠還沒有撤去,地上鞭炮碎屑安靜躺著,宋繇換了身粉色的衣裙,楚留香趁著一身嶄新的藍色衣裳,兩人樣貌都十分出色,此時走在一起,雖然沒有太多親近,眼中的柔情也難以認錯。
一路上有不少年輕的弟子帶著劍走過來——這個時候正好要開始早課——他們向二人道喜,楚留香和宋繇一一謝過,等他們來到大殿之時,諸位長輩已經落座,就連行動不便的殷梨亭和俞岱岩都出來了。
宋繇和楚留香上前一一打過招呼,又給他們敬茶。
宋遠橋看著相處和諧的兩個人,心裡放心了很多。
任誰都能看出來,初嘗情愛之後宋繇的變化,宋遠橋看著他這樣子,心想這孩子從小沒有母親陪伴,自己做父親的不能不囑咐兩句。
他道:「瑤瑤過來。」
宋繇回頭看了一眼楚留香,乖乖走到了他爹身邊。
「你也長大了。」宋遠橋唏噓道,「按照禮法,你本不該在青書前面成親,只是現在這個世道,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瑤瑤,你下山許久,也該看到了江湖中的紛爭。武當由師父一手建立,本意便是為了天下蒼生,在這個時候不能不做出表率。坊間的傳聞多少對師門有些影響,你的脾氣我這個做父親的清楚,多和你丈夫親近親近,不要鬧彆扭,到時候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宋繇本來以為宋遠橋是要勸他節制一點,不要縱丨欲過度,聽完這一大段話之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原來他爹是在催他生娃。
宋繇又看了一眼楚留香,心想不是我不願意,只是你兒媳婦不行,根本沒法讓我懷孕啊。
楚留香一下就明白了宋繇在想什麼,他很擔心宋繇嘴上的話不經過腦子,直接脫口而出,要是順著宋遠橋的話接下去,再坦誠性別對大家都不好。他趕緊收斂了面上的微笑,帶著恰到好處的糾結擔憂,對宋遠橋道:「岳父,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繇說,「叫爹爹,明明是你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