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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護著你受了些傷,暫時還未醒過來。你身上也有傷,乖一些,不要亂動。不久之後便能面見聖上,請求旨意為你尋個好去處。」男人道。
「面聖?!」原本想著看看自己傷口的宋繇忽然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次又是什麼鬼?為什麼沒有人奇怪他的身份?難不成又是樣貌相同?這坑死人的變幻時空還能給他提供身份不成?!還有,宋繇之前雖然在武當受寵,然而就算他在江湖上名氣大,按照爵位評定下來,那也是個平頭百姓,需要自稱草民的那種,有什麼資格去面聖?
這回可真是了不得。
就是不知道皇帝是漢人還是蒙古人,萬一真是蒙古人,說不準他還能拼一把,把他拉下位來,也算是給那些貧苦中艱難求生的黎民百姓一些慰藉。
宋繇被放在了床上,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短手短腳的,根本不像是成年人的樣子。原本那件沾了血的白袍
仍舊穿在身上,腰帶不知道去哪裡了,寬大的袍子將他套了個嚴實,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心中早有準備,他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慌,反而想著幸好縮水了,否則下巴上的胡茬冒出來,那可真沒辦法被當做女人了。
側腰上的傷口還在,女婢帶著年邁的大夫過來給宋繇把了脈,開下了藥方,眾人遣退之後,女婢為宋繇上藥,她動作輕柔,聲音也放得很輕,問道:「還不知道您的姓名,不知您與宋祁將軍是何關係?」
宋繇被她溫柔的動作感動,大概是身體變小了,眼裡也擠出了一些淚水,他抬手擦了擦,道:「我叫宋繇,並未聽說過宋祁將軍的名號,姐姐是不是弄錯了?」
「這裡便是將軍先前的住所,您出現在府上,不該不識得將軍。」女婢皺了皺眉,跟宋繇客套了幾句之後,復又請老大夫進來,重新為他診治。
先前抱著宋繇的男人也回來了,「宋瑤?宋祁府上不大,他原本只是禁衛軍統領,僕從不多,若是姓宋,難不成是他的孩子?勞煩先生仔細為她看看。」
宋繇覺得不太好,地位太高就這點缺點,規矩多,能接觸到的人疑心病也重。要是他不承認自己是府上的人,恐怕下一刻就會被當成刺客之類拉出去拷問了。
他倒是不怕,但是楚留香還昏迷著。
宋繇嘆了口氣,將錯就錯認了下來。
反正也沒有別的身份,至少現在看來,這個身份能讓他吃喝不愁,至於以後……還得好好想想,為什麼忽然就轉換了時空,如果能找到其中關係,說不準就可以回家了。
陰差陽錯地被封了郡主,封號為玉屏。因其記憶不全,皇帝年紀尚幼,又無適齡女眷可以撫養,便暫且將他送到了大將軍府上。
大將軍姓楊,是宋祁昔日上司,也是忘年之交。他比宋祁去得要早一些,膝下只有一女待嫁閨中,性情堅強淑良,撐起了整個楊家。她自願將宋繇借到府上,也算是有個伴。然而沒過多久,楊小姐便嫁與太平王,宋繇也跟著一起去了太平王府。
值得一提的是,太平王原本還有個王妃,膝下承有一子,後來王妃病逝,又見楊府式微,種種原因之下,楊小姐便成了太平王的新王妃。
而太平王就是那天將宋繇抱去包紮傷口的男人。
說起來,那天他與楚留香被這些人帶走,到了現在宋繇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只是不知為何身體仍是幼兒模樣,楚留香也是昏迷至今,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想明白那天不是楚留香將自己推入懸崖,宋繇對他的怨念消散全無,反而多了幾分愧疚。擔心哪日他會忽然醒來,宋繇從偏房裡加了張床,將楚留香留在了自己的小院中。
他們的婚禮並不隆重,大概是顧忌到小世子的心情,只宴請了熟識的人,跟宋繇想像中親王成親的排場完全不一樣。
漂亮的侍女小姐姐牽著宋繇的手,將他帶到了院子裡,「郡主這些日子住的可習慣?今日太陽正好,奴婢讓人掛了鞦韆,還有一些漿果,郡主看看可還喜歡?」
「很喜歡,謝謝姐姐。」宋繇穿著小裙子笑眯眯道。柔軟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他面相好,這些日子也養回來了幾分氣色,宛如天庭中無憂無慮的小仙童。
誰不喜歡模樣好看的小孩子?而且宋繇乖乖巧巧的,又失去了「父親」,美貌的婢子心中柔軟了幾分,對他上了心,「以後便是奴婢伺候您了,若是有什麼使喚,請儘管吩咐。不過奴婢身份低微,郡主這聲姐姐可當不得,往後郡主喚奴婢杏兒便是。」
宋繇瞧著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那邊那個小孩是朱睿嗎?」
杏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真是世子!」
小世子名叫朱睿,看起來跟宋繇一般大。朱睿比宋繇稍高一些,先前請安的時候,王爺和王妃已經把他倆安排的明明白白,就以兄妹相稱。
杏兒帶著宋繇過去,向他行了禮。
宋繇看看身後的鞦韆,問道:「你想玩鞦韆嗎?還是想吃葡萄?我一個人玩沒什麼意思,不如一起?」
朱睿面色陰沉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道:「本世子才不稀罕!」
他語氣很重,不像是在開玩笑。講完這句話之後,朱睿的眼睛慢慢變紅了,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模樣。
宋繇小時候雖然有宋青書陪著,然而宋青書比他大了七歲,宋繇剛來到武當山時,他已經是個十來歲的小少年,跟現在的情況完全沒有可比性。不過就算是這樣,宋繇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