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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王憐花走出來,翠玉往他跟前湊了湊,悄咪咪問道:「那個……」
「嗯?」王憐花有點期待她接下來要講的話。
小姑娘也沒讓他失望,她眼睛亮晶晶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你該不會是公子的父親吧?」
「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王憐花摸了摸下巴,他忽然笑了:「說起來,如果真的按輩分,明明他是我的父親才對。」
「什麼?!」
這果然是個不能以貌取人的世界。
「剛剛來的那個紅衣人,他是過來幹嘛的啊?又找你清舊帳?」送走了王憐花之後,翠玉乾脆把一盤糕點都端了過來,放在了小木桌上,對著高景行開始吃。
他本來是要算帳的,但是在見到人之後,又忽然頓悟,放下了……高景行想了想,在王憐花的話里挑出了最實用的一部分。
「他過來報喪的。」他說,「認識你之前,我跟吳越在路上遇到了打劫的,有個人出來把他們趕走了,並且同行了一段路,他的父親和兄長都去世了。」雖然王憐花並不知道,高景行也見過李尋歡。
「是有什麼陰謀嗎?為什麼他的家人都去世在這個時候?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王憐花並沒有說李尋歡家人的死因,不過看他那樣,那幾人也不像是死於非命。去看看也行,這幾日已經遇到了太多的人,高景行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選的地方風水不太好,隔三差五被騷擾一下。
「等吳越回來,跟她商量一下吧。」高景行說。
吳越準點下班,一身疲憊的她看起來要比最初時健康不少,也更有男人味了。
翠玉跟吳越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吳越當然不會拒絕。
「那我們要去山西了嗎?」她躍躍欲試道,「我得先去跟老闆請個假,我們去幾天啊?啥時候回來?需要帶什麼東西?坐什麼交通工具過去?」
高景行覺得她入戲有點深,甚至還有點擔心回現代之後這妹子適應不了。
「不確定。」高景行說,「洛陽到太原算不得很遠,只是單坐馬車並不快,如果你想告假,還是多請幾天吧。實在不行,你留在這裡,我帶翠玉過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
吳越堅定而果斷地,辭掉了工作,跟著翠玉和高景行一起去了太原。
也是很神奇,她們兩個幾乎沒有掩飾過自己的不同,相處了這麼久卻沒有發現彼此外來者的身份。
高景行將這一切歸結於她倆心太大,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路上的時間說短也不短,高景行抽空寫了個拜帖,按照禮節來做。
李家是顯赫之家,李尋歡的祖上三代中中過七次進士,到了他這一輩,他的父親,兄長以及他自己都是探花。
這是來到太原之後打聽出來的。
他們家在太原這邊很有名,沒費什麼功夫,高景行就帶著兩個妹子尋了過來。
李園發完了喪,外面的白紙還沒有去掉,大門大開,深色的磚瓦,牆也是白色的,一眼望去冷冷清清,悲傷氣氛厚重。
他們來晚了,不過既然來了,也不好不進去。
高景行換下了紅衣,穿了一身素色衣服,身後跟著吳越和翠玉,剛一進門便看到了那日跟著李尋歡一起上京的書童。
有熟人那就好辦了。
高景行作了個揖,將拜帖遞了過去。他們不是本地人,來的時候也沒有提前知會。古代沒有現代那麼方便,如果寫信的話,說不準他們人到了信還在路上。
「冒昧打擾還請見諒,不知李公子可否方便?」
「請您稍等,小的這便去通傳。」
他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李尋歡便過來了。
與第一次見面時的意氣風發不同,他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
李尋歡身上仍著縞素,他面色憔悴,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
見到三人之後,他笑道,「許久不見,姑娘風采依舊。」
「李公子節哀。」風采依舊的姑娘吳越道。
「想來三位也應該知曉,李某家中之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他帶著幾位客人向裡面走。
高景行說道,「先前得故人告知,才知曉李兄府上之事。我與府上先生雖未見過面,與李兄卻是投機。於情於理也該過來看一眼。只是不湊巧,路上耽擱了些時間。」
「小姐有心了。」李尋歡道。
翠玉全程沒有講話,乖巧地跟在二人身邊。在聽到李尋歡的稱呼之後,瞪大了眼睛看向吳越。
吳越朝她點了點頭,用口型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啊……
李尋歡又問,「小姐口中的故人,說的是何人?」
「是王憐花,你應該見過他了。」高景行說。
「原來是王前輩……不知小姐與王前輩是何關係?」
高景行想了想,「二十幾年前,我在他家借住過一段時間,關係應該是……竹馬竹馬?」
翠玉小聲逼逼,「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啊喂!」
李尋歡:「……」
高景行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他,「我是男的。」他說,「別再叫我小姐了。按照王憐花那邊的輩分,你差不多該喊我一聲爺爺。」
李尋歡:「……」爹!你聽到了嗎!
片刻的僵硬過後,李尋歡回過神來,他乾笑一聲,「姑娘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