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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紅衣男人對視良久,一個臉帶笑意,一個面無表情。
半晌高景行回過神來:「我不是做夢吧?王憐花?」
「先前聽東方教主說你回來了,王某還不信,如今親眼看到,才知道是真的。許久不見,你長大了。」
高景行抽了抽嘴角,「我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呢?」
沒等王憐花回話,他繼續道:「你也長大了啊。進來坐吧。翠玉退下吧。」
翠玉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我不能跟著一起進去嗎?」
高景行和王憐花表情同步,一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仿佛頓悟了什麼,迅速離開了。
進屋之後,兩個人都很隨意地坐了下來。高景行給他倒了一杯涼白開。
王憐花也不嫌棄,端著喝了兩口。放下杯子之後才慢悠悠開口,「你可瞞得真是緊啊。」
「我瞞了你什麼?」
王憐花嗤笑一聲,用手指點了點桌子,露出回憶的表情,道,「東方不敗可是什麼都說了,昔日你費盡功夫也要尋我,不正是為了設計此事?我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快活王的兒子,不過想來,那時候你就在他身邊服侍,打聽到一些秘辛並不是什麼難事。」
王憐花竟然是快活王的兒子?!
高景行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也不可能設計出什麼事情了。看來又是那坑爹的主腦給他加戲了。
還好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王憐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他人到中年,除了氣質更加成熟穩重之外,與少年時候並沒有太大區別。但是他笑的時候,高景行忍不住去看他的臉,發現跟自己扮演薛笑人的時候不一樣,王憐花還是有細紋的。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了下來。
「我是快活王的兒子,你是快活王的侍丨寵,若是按照輩分,我豈不是還要喊你一聲姨娘?」
高景行:「……」為什麼這些人總是想給他變性?
看到高景行露出鬱悶的表情之後,王憐花心情大好,他又趴在桌子上笑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告訴母親快活王的事情之後,她便瘋了似的想要復仇。快活王是她的執念,即使做不了愛人,也是她最在意的人。」他嘲諷道,看向高景行:「你這張臉確實不錯,小時候青澀可人,長大後亦是傾國傾城。」
高景行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只是要噁心我,那就請閉嘴吧。」
王憐花端正了表情,「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抑鬱難平罷了。若不是你攪了這灘渾水……我實在無法想像,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最初你消失之後,東方不敗天天過來要人,我恨不得掘地三尺將你找出來狠狠整治一番。如今再見到你,卻又發現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高景行點點頭,「時間會磨平一切。先前聽說你和沈浪出海隱居了,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恭喜啊。」
王憐花咬牙切齒道:「我們沒有在一起!」
「那……?」
「我與沈浪、熊貓兒、朱七七三人一同隱居海外,遠離江湖,你聽誰講的我和沈浪那傢伙在一起?」
高景行面不改色道:「東方不敗。」
王憐花:「哼!」
「那你這次回中原來幹嘛?總不會是特地過來找我的吧?」
「不是,我是找李尋歡的。」
第97章
據說王憐花和李尋歡的父親是好友, 雖然不知道這倆人為啥能交上朋友——高景行以為能被王憐花看上眼的人性格也不會太普通,但他確實沒聽說過李尋歡父親的事情。
大概又是主腦的鍋?
王憐花說, 他後來根據畢生所學創造出了一本《憐花寶鑑》,雖然這個名字聽起來和《葵花寶典》差不多, 兩本書的內容卻是大相逕庭。
那本書里講的,不止有各門各派的武學精要,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如同他扮演蘇星河的時候, 手底下那八個弟子加起來那麼多。其中一項便是易容。
「我這輩子的成就都在那裡了。」王憐花唏噓道,「年輕時候做了這麼多, 也不枉在世間走這一遭, 總算是留下了些東西。」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高景行總覺得這人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說這話的時候不應該拿出講臨終遺言的態度嗎?笑得這麼開心真的好?
再說了,李尋歡武功還行, 都這麼大年紀了需要跟著王憐花的武功學?他一個書生,對那些雜七雜八的, 要麼都懂了, 沒有必要看, 要麼沒興趣, 根本不想看。王憐花把書交給李尋歡, 還沒他自己找傳人來得靠譜。
「你是不是生了什麼病?」高景行問道,「明明年紀也不大,為何不親自收徒傳承?」
「啊呀!這都讓你給猜到了。」他笑眯眯道。
「該不會是沈浪?」
「自然不是沈浪。是你啊, 小貪歡。」
高景行板起臉:「說完了?說完了那就走吧。早點回你海島上呆著去, 中原不適合你。」
「你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王憐花道。
「翠玉, 送客!」
話出口沒多久,門外邊就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聲音,聽著距離倒不是太遠,「來啦!」
王憐花臉色變了變,「她一直在外面偷聽?」
翠玉手裡拿著缺了一個豁口的點心,咽下去了嘴裡的東西,「我哪有偷聽啊,是你們講話聲音太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