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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慈點頭,看上去若有所思。她突然問道:「你是道士嗎?道家都講究清靜無為,你說的,好像跟他們不太一樣?」
「在下並不是道士。」高景行慢條斯理道,「而且,無為,並不是無所作為。這些事情,姑娘可自行去領悟。敢問姑娘可有想要算的事?」
聽了他的話,穆念慈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看的高景行有點緊張。
他可能裝逼裝大發了,為啥她不立即問楊康的事情?
「小女,我……能否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白頭偕老?」她臉頰微紅,脫下了那日的紅衣,依然嬌艷。
高景行想了想,覺得如果楊康不死的話,活到最後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前提是他不要作死。但是照著上個世界的發展,一直到臨死之前,楊康才幡然悔悟,想要跟穆念慈一起隱居。誰知道不經歷這樣的大變故,楊康還能不能收心呢?
大概,只有重生回來的楊過才能給他確定的答案。
「姑娘與那位公子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只是形式迫人,恐怕要歷經險阻才會有結果。若他不貪權勢,不與天爭,便能與姑娘廝守終老。」高景行給了她模糊的回答,忍不住又道:「在下本以為姑娘是要尋人,沒想到卻是想岔了。」
穆念慈本來不信的,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心裡的疑惑也去了幾分,驚喜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果然陷入愛情里的女人智商都會降低。高景行覺得這姑娘傻得可愛,若是沒有楊康的庇護,又傻得可憐。只是要她自己來講,應該從頭至尾都不會後悔,才會獨自一人將小楊過艱難撫養,從來不曾救助郭靖黃蓉他們。
「自然是知道的。」高景行道,「若姑娘留在此處不出三日,定能與他相見。」
「真的嗎?」穆念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讓高景行覺得,他就是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腦洞停一下!他現在還不到二十五歲,怎麼可能是老父親。
「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不防在此地等候。」
這個地方就是太湖那塊,高景行就比楊康早出發了不久,現在他都在這裡找地方安頓下來了,距離楊康到達也不會太久。
聽到他的話,穆念慈沒再急著離開,開心地給自己找住處住了下來。
高景行也沒閒著,他又換了一身衣裳,改了改易容的樣子,以新形象出現了。
其實根本沒法不換,他的易容不知道是模具還是漿糊出了問題,每次做出來都不一樣,同樣一張臉,做不出來兩次。如果真的需要保持很多天樣子的話,高景行就得這麼些天不洗臉。
在那天被掀攤子的事情發生之後,算命書生就徹底消失了。但是關於他的傳說依然在城中存在著……
像什麼不慕名利,無緣者不算,以及後面惡霸黃申的血光之災——高景行親自動手,把他牙齒揍掉了一顆——都成了坊間談資,生生把他給傳出了世外高人的形象。
在三天之後穆念慈等到了楊康,傳言更甚。
高景行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幸好那張臉已經用不到了,不怕再被人發現徒生事端。用新的面容低調形式,高景行黑布蒙面,一身黑衣暗中跟著倆人,在確定穆念慈將自己的話都轉告給楊康之後,高景行看到了楊康眼中對於她的情意。
兩人沒有去歸雲山莊,也沒跟梅超風和歐陽克多有來往。仿佛一對平凡的夫妻,在城中玩鬧了幾日。至於楊康私底下做的事情,那就另說了。
高景行看著任務變成了綠色的完成狀態,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還是起了點作用的。
他不再跟著這倆人後面吃狗糧,依然黑衣,打算好好在這裡度過剩下的日子。
自從弄了那個劣質的易容術,他的權限三就沒有打開過。高景行也挺習慣這樣的生活的,只要不摻和進世界線中那些事裡,怎麼都好說。
雖然生活總是在欺騙他。
高景行在街邊小攤上吃著餅,忽然聽到有人道:「大哥,這些日子可讓我好找啊。」
他僵硬了一下身體,覺得不太妙。
歐陽鋒眉目間全是陰鷙,坐在高景行跟前。他的聲音沒有壓低,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畢竟高景行的易容雖然丑,看起來年紀卻不大。這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竟然喊他大哥?江湖人真是不拘小節……
高景行咽下嘴裡的食物,擦擦嘴衝著他笑了一下,「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看來你病得不輕,連我都不記得了。」歐陽鋒道,「你身上流的是歐陽家的血,縱然我不認得,那些毒物可都還記得你。」
還有這種騷操作嗎?!
看出了高景行的震驚,歐陽鋒冷冷一笑:「你果然什麼都記得。之前說的病,也是裝出來騙克兒的吧?我不知你究竟有什麼意圖,克兒是你的兒子,你難道就忍心看他難過?」
真的演不下去了……
他都快走了,為什麼就不能消停點?
同樣因為任務完成,很快就可以離開。高景行覺得自己腦細胞都少了很多,他也不想再廢那個功夫去圓謊編故事了,直接破罐子破摔,露出跟歐陽鋒一樣的冷笑:「克兒是誰的兒子,你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歐陽鋒不知道什麼是逼數,但也能聽出高景行的意思。
「你果然是裝的。」在高景行露出強勢的一面之後,歐陽鋒卻忽然軟下了態度,「我們是親兄弟,當年的事情,是弟弟做的不對。可大哥也不用詐死來騙我,而且一騙就是這麼多年。大哥若是還認我這個弟弟,便請不要再隱瞞了。白駝山莊太冷,我一個人實在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