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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高景行用蘇星河的身份出現,定然是不記得韋一笑的事,他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毛頭小子這樣貿然講出,蘇星河也不會信。
張無忌整理了一下語言,謙遜道:「晚輩只是想……先前無崖子前輩曾來明教做客,前輩不妨多呆幾日,若是他得到消息,自會趕過來的。」
明教正處於危難關頭,群龍無首,六大門派的圍攻剛結束,又有來歷不明的趙敏到處做壞事甩鍋。作為明教護教法王之一的韋一笑,是那麼重要的一大戰力,怎麼能讓他輕易走掉?
世界線中關於韋一笑的描寫大都是在接下來的故事中,高景行多少也能猜出來張無忌想的什麼。
他必須要走啊,再不走,等著他們找證據證明自己不是蘇星河嗎?
上次的修羅場還歷歷在目,趕緊離開這裡好好做任務才是正經。
他挺想在武俠世界裡浪的,要不然也不會跟著張無忌來武當走這一遭,只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有了點危機感。
「不必。」高景行道,「師父行蹤不定,瀟灑自在,逍遙派向來如此。」
「可是無崖子前輩在找您。」
「找我?」高景行愕然。
「是,」張無忌道,「您失蹤了這麼久,無崖子前輩很著急,也很擔心您。」
高景行沉默不語,他想不太起來修羅場之前,他還是蘇星河的時候最後的分別是個什麼情況了。
把記憶捋了一遍,高景行才勉強回憶起來,那個時候他把丁春秋給拍死,了了無崖子的心愿,好像還做了什麼誤導才離開?只是忘了把掌門人戒指還回去,倒成了害他掉馬的重要道具。
說起來,那個戒指好像是在韋一笑的房間裡被發現的……為啥會出現在韋一笑那裡呢?
許久,高景行才淡淡道,「多謝告知,蘇某自會找尋師父,報個平安。」
張無忌見勸不過他,只好放棄。
……
這是高景行第一次來天山靈鷲宮。
天山雪峰常年不化,素來人煙稀少。靈鷲宮沒有建在雪峰上面,而是在南麓較為溫暖的縹緲峰。
春夏之際,下起了小雨。
高景行手裡撐著把棕黃色的油紙傘,身穿白色長袍走在山中。
雨滴並不大,落在傘上的聲音也輕飄飄的。腳邊是冬季里留下來的枯樹枝和新生的嫩葉。空氣有點潮濕。
高景行不知道無崖子在哪兒,他跟張無忌講的確實是發自內心,並不敷衍。只是他對無崖子的行蹤毫無線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裡了。
傳言中,無崖子之後,天山派中弟子多為被人拋棄的女子,對男人都很仇視,也不知道高景行用蘇星河的身份去拜會師叔,能不能得個好臉色。
想來是不會的。畢竟天山童姥和無崖子鬧得這麼僵。如果是無崖子本人的話倒有可能。
縹緲峰上人不是很多,但這些弟子的武功都不錯,配上逍遙派武學特效,可以說的上形同鬼魅。
高景行很快就被發現了。
兩個同樣白衣的小丫頭飄過來驅趕他。她們看起來年紀不大,飄的卻很有逼格,聲音脆生生的,一點都不嚇人。
「你是什麼人?為何擅闖天山派?」
天山派是後來大家對逍遙派的稱呼,在天山童姥掌管門派之後,這邊就充滿了神秘色彩。
神秘往往伴隨著恐懼與未知,沒有人知道這個門派的深淺,但是高景行不一樣,他連靈鷲宮還沒建時的樣子都見過了。
「無崖子門下,蘇星河。」高景行道。
說起來,在資料里蘇星河本人是自稱「老夫」「老朽」之類的,他的年紀擺在那裡,沒有人覺得不對,只是高景行覺得怪怪的,尤其他看上去一點都不老。
幾個妹子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來道,「休要欺瞞!無崖子祖師早已離開師門,江湖中從未有過他的消息,哪裡來的徒弟?」
她們常年閉塞,有些事情,天山童姥和李滄海也不會說出來,不清楚真相也是應當。
高景行耐心解釋道,「師父三十年前被叛徒丁春秋打落山崖,弟子愧對師父,故而離開師門。如今大仇得報,弟子並無他意,不過是想回來看看……」
「一面之詞怎可相信!」其中一個女孩道。
另一個女孩應和,捂著嘴咯咯笑道:「就是!你這麼年輕,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哪來的什麼三十年,編瞎話也不好好編!」
「還請回吧!」
雨下得本就不大,沒一會兒便停了下來。高景行甩了甩傘上面的水,從容收起。
做完一系列動作之後,他微笑道,「一別多年,師叔別來無恙?」
站在他面前的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疑惑道, 「喂,你在和誰說話?少故弄玄虛!」
一個聽起來年紀更小的女聲響了起來,她笑得歡快,沒一會兒便來到了他們面前。
「尚好。你師父呢?既然沒死,為何不會來見我?他還想著那個小賤人?」
靈鷲宮的弟子沒有見過天山童姥,卻也聽說過她的威名。如今見到真人,立馬將她認了出來,跪在地上行禮。
天山童姥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兩個女孩子身上,她緊緊地盯著高景行,等待他的答覆。
她看上去身材短小,身穿紅色襖裙,臉頰兩邊還帶著點軟肉,只是神色間的成熟以及陰鷙的眼神都無法讓人將她當成普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