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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認真辨析時,突然有凌厲的破空聲從身後襲來。
虎杖立刻壓低重心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瞥到某個熟悉的武器後虎杖悠仁幾乎熱淚盈眶,雖然下一秒他的淚水就被其主人持續不斷的攻擊給暫時憋回去了。
虎杖悠仁連忙向對方舉手投降示意自己沒有壞心思,他保持著雙手高舉過頭頂的姿勢幾乎狼狽地閃躲著被布料層層包裹的刀刃。
為了顧念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虎杖還會經常跳到高一點的障礙物上避免對面年紀輕輕就腰肌勞損。
「等等!我們是一夥的!我可以對暗號!那個那個那個……」虎杖在這驚心動魄的氛圍中努力挖掘記憶深處與對方相處時的場景。
蛇皮走位的虎杖悠仁突然靈機一動衝著對方大聲嚷嚷道:
「對了!勞動是狗屎!」
第10章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也逐漸偃旗息鼓,殘餘的日光即不晃眼也不惱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無論是可見的物品或是抽象的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被無限拉長。這光輝一點一點的伸展,終于越過巫婆的尖頂帽搭在破敗倉庫的窗沿上。
窗子很髒,倉庫內也很髒。溫和的日光寬容地照耀進來,伴隨著男人低沉的說話聲,照亮空中飛絮的同時將玻璃上的污垢盡數投射在水泥地上。
正打著電話的男人當然也不會被光華忽略。
戴著墨鏡的男人大概有些別國的血統,金色的短髮較為暗淡但在陽光的映照下依舊熠熠生輝。他五官立體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穿著淡灰色的成套西裝,普通的藍色襯衫卻搭配了一條異常不羈的黃底斑點領帶,湊近了還能聞到類似柑桔類清香的古龍水味。
由於剛才交手時對方所謂的「暗號」過於真實且貼切,最主要的是七海建人不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咒靈獨有的純粹的惡意,男人姑且同意暫時停戰並打電話向五條悟求證。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對面是外放的狀態,在短暫的信息交流後七海建人更是連張嘴都欠奉,草草確認虎杖悠仁的身份後他不顧電話對面持續不斷叭叭叭的五條悟果斷按下了掛斷鍵。
七海建人捏了捏鼻樑向一旁的虎杖悠仁稍稍解釋了一下現在的大概狀況。
「啊?」虎杖悠仁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悟被列成嫌疑人了?」他將信將疑地重複了一遍得到對面肯定的回覆後不免有些無語凝噎。
「好像是有人舉報當時那桌不止兩個人,說是聲音不對什麼的……」
「啊……」虎杖悠仁恍然大悟。「那個,大概是我的錯……」他雙手合十像碎碎念一般小聲解釋:「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想到正好會有人聽到我說話,不過發生命案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所以請不要過分責怪我……」
不想過度糾結於已發生事件的七海建人打斷道:「既然有那位做擔保那我姑且給予你最低程度的信任。」
「那麼首先……」
「我知道!」虎杖悠仁仿佛等了很久一般舉手搶答道:「首先是自我介紹對吧!」
虎杖悠仁跳到摞起的紙箱頂部,他先是感受了一下兩人現狀下的高度差,好似不太滿意一般又踢開了一個矮箱。
七海建人看著對面巴掌大的咒靈在確定視線比自己要矮上十厘米左右後自鳴得意地點點頭,面上不顯,心中卻記下疑點。
「初次見面,我是虎杖悠仁。」對面的咒靈雙手貼緊了並不存在的褲線向他微微鞠躬,即使一時未得回應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初次見面,」金髮男人回禮道:「我的名字是七海建人。」
「七海海(娜娜明)!」
「……」
七海建人感覺自己仿佛在和五條悟對話,在內心慨嘆不愧是那個人中意的人選後梳著三七分的金髮男人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七海健人無視了嗶咔嗶咔地眨著眼睛試圖讓自己承認這個稱呼的虎杖悠仁,嘗試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根據輔助監督調查的資料,這次的一級咒靈可能是來源於兩年前……」
2016年的七月,神奈川發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某殘障人士收容機構的員工在被開除後,於7月某日凌晨,潛入設施內部,導致19人死亡,26人輕重傷。
當年案發的收容機構硬體設施非常優秀,面向的是在身體或精神上擁有缺陷的沒有勞動能力的人群。兇手被捕後聲稱,如今較為平緩的經濟發展趨勢就是因為有這部分人浪費社會資源,如果這群人消失就能改善如今社會的疲態……
胡言亂語、狗屁不通,但是在網絡上認為他言之有理的數不勝數,甚至數月後還出現過模仿犯。
虎杖悠仁無意中發現的日記本便來自那位模仿犯的受害者。
日記的主人並不是虎杖想像中的小孩子,而是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本子上記載了他和母親在他成人禮後一起製作特質珍珠芝士爆漿鯛魚燒的場景。
虎杖悠仁沉默地聽著這一切,牙咬得死緊,兩腮的肌肉一起一伏,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臂用力到發顫的地步。
七海建人並沒有忽略虎杖的感情波動,此時虎杖雙眉正緊緊擰在一起,連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辨。本就略大的雙眼如今被用力睜大的幾乎要裂開,黃鑽般無機質的眼睛和其中雖極力克制但仍有流露的可化為實質的憤怒和幾乎刺痛皮膚的殺氣不禁讓他想起了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