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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這桌的旁邊坐了兩位女高中生和一位大概只有6.7歲的小男孩。
梳著一頭亞麻色齊耳短髮的女生神神秘秘地對她的同級生說著她不知從哪裡聽說的小道消息:「最近神奈川附近失蹤了好多人啊,據說馬上就要破三位數了!」
「聽說那些人里好多人都不是失蹤而是死掉了,不過由於屍體太零散無法匹配於是只能先都對外聲稱是失蹤這樣。」
「好多人?也就是還有沒找到的失蹤者?」
「嗯,網上都在說肯定是妖怪的手筆,畢竟屍體上的很多傷害看上去都不是人力可以造成的……」
「哇——好嚇人,園子快別說了。」女孩的同級生感嘆道:「最近哪裡都不太安全呢。」
旁邊的小男孩看上去明顯不信鬼神,他更傾向於這是某種宗.教的祭奠儀式。
突然一聲驚叫響起,從人們的竊竊私語中五條悟幾人得知甜品屋中好像發生了命案。
出.警的速度幾乎快到詭異。虎杖已經脫離正常人類社會有一段時間了,拿不準兩人會不會被暫時扣在此處,又因為剛才從隔壁聽到的信息剛好有些心神不寧……
虎杖悠仁看了看出入的警備人員後因為怕出現出現第三個人的聲音會有些麻煩於是衝著兩人瘋狂比比劃劃——
畢竟發生了命案之後人心惶惶精神緊張,事件未發生時可能沒人注意,現在命案後如果因為被發現了「少了一個人」被警方扣留就得不償失了。
虎杖悠仁在五條悟點頭後回了一個豎起的拇指便一溜煙消失了。
「他說去去就回。」五條悟遊刃有餘地吃著草莓巴菲對吉野順平解釋道。
「……」為什麼能懂?還有為什麼隔壁發生命案的情況下你還能如此悠閒的繼續吃?
虎杖悠仁趁著警方調查人員進出時閃身從縫隙中衝出門外,他像一隻真正的老虎,肌肉舒展,步伐極大,閃電一般在這鋼鐵叢林之中自由穿行。
虎杖悠仁矮身躥入一個無人的小巷,簡單蓄力之後跳上牆壁,僅三五下借力就直接到達了樓頂。他雙手掐腰單腳踩在天台的防墜護欄上,集中注意力定睛凝神地巡視著目之所及的範圍。
此刻的虎杖和在甜品店會甜甜笑著的他完全不一樣,像是在你身邊安靜潛伏的猛獸又像深不見底的懸崖。
曾經就有人和虎杖悠仁說,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會顯得有些凶。
虎杖悠仁燦金色的眼睛此時仿佛流動著的金沙,與其對視很容易就會被這雙眼睛懾住,好像一旦有絲毫紕漏就會被流沙擒住拖拽著陷入深處丟掉性命。
神奈川人口眾多,詛咒更是不少。虎杖悠仁可以看見數量可觀的類似蠅頭的四級咒靈在街上飛來飛去。
這並不是虎杖悠仁這次偵查的重心,在甜品店時他聽到了關於大量人口死裝悽慘奇異的傳聞,這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不咒靈。
那個從人對人的憎恨、恐懼之中誕生的詛咒——真人。
由於他本身的特殊性,真人不會被徹底消滅,但是虎杖也在很久之前就下定了決定。
虎杖悠仁要殺了真人。
如果真人誕生成為新的詛咒,虎杖也會繼續殺,改個名字也好,換個外貌也罷……
不需要意義和理由,虎杖悠仁會無數次地殺死他。
這樣想著,虎杖悠仁向著一處形跡可疑的使用咒術後必然會殘留下的殘穢飛速移動。
第9章
現在正值午後,太陽稍稍有所傾斜,影子也被逐漸拉長。
七月的日本,最高氣溫可以達到三十度以上。在高懸著的太陽的炙烤下,地面仿佛著了火,空氣也變成了扭曲著的熱浪,像是被加熱後了的太妃糖,濃稠又惱人的親近,仿佛要拉著人的大腦一起熔化。
今天並不是法定假期,如今更是撞上午休的時間,現如今還遊蕩在街角路旁的大多是自由職業者或者無業游民,大多沒有明確目標,只是隨意穿梭於大街小巷。偶爾躲進冷氣大開的商鋪又因為羞於面對過於熱情的店員或是落荒而逃或是出於情面買下一些並不需要的商品。
忽然,街上的人們感覺仿佛有一股冷風從腳邊吹過。
跟工業製冷有所不同,這種一閃即過的陰風猶如深冬的冰泉,寒到了骨子裡,幾乎讓人感到刺痛。
奇怪的是,當人們低頭查看時卻什麼都找不到,只能迷茫地與周圍擁有同樣經歷的夥伴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有些困惑地抬了抬肩膀,感覺連日來異常的疲勞像被一掃而空了似的,她懷中擁有淡茶色胎髮的孩子被常人不可見的似黑灰一般的絮狀殘留物嗆得打了個噴嚏,目光追逐著幼貓般的嬌小身影直到對方消失在小巷的陰影里。
這位十分有天賦的人類幼崽眼中的幼貓——虎杖悠仁此時正屈膝半跪在地,仔細分辨著面前的殘穢。
虎杖一路追逐著各種可疑的痕跡,風馳電掣地飛躍街頭巷尾。他跑了一路,詛咒就被袚除了一路。無論是四級、三級還是二級,僅是一個照面,彈指之間咒靈便灰飛煙滅。
他一路尋覓著所有可能的選項,面前的殘穢讓虎杖原本懸著的心再度下沉。
又不是【無為轉變】……
虎杖蹙起了眉,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嘆出,妄圖驅散心中的煩悶與焦躁,胸腔的起伏雖算平穩但幅度極大,無意識中散發出的陰鬱之氣讓路過的鳥雀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