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第6章
吉野順平是神奈川縣立里櫻高中的一名學生,不過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了。
他有時候會困惑於自己的遭遇。
經常有人跟他講,「當所有人都霸凌你的時候你本身肯定也有問題。」、「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你還是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之類的話。
這種話聽得多了有時順平自己也有些被說服了,他嘗試過改變自身,但結局並不明朗。
他像是煙火大會某個隨處可見的攤位上被撈起的金魚,玩遊戲時沒人會過問金魚願不願意,選中他的那位「顧客」大概連他身上的花紋都不在乎,他是紅色的也可以,是黑色的也湊合。
吉野順平只是他證明自己來過證據之一。
而一旦被選中,生活中的所有細節都會有所不同,他的一切努力都不會起到切實效果,順平就像被限制在巴掌大水槽中一樣對此無能為力。
仔細一想,一個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哪有本事得罪全校所有人。只可惜在反抗失敗的那一瞬間吉野順平便從一個人變成了一處著名風景,校內所有躍躍欲試的不良少年少女們追根究底也只是想來打打卡來確立一下自己的權威地位罷了。
這也是最為可怕的一點,因為那些不良與吉野順平並沒有任何私人恩怨。
人類為什麼能對自己不相干的人如此殘忍呢?
吉野順平其實比較內向,他很少出主意心內相對封閉。當初在社團時的抗爭是他第一次嘗試,他也為失敗的結局付出了代價。
但吉野順平從未後悔——那才是他精神的映像,他靈魂的外在體現。為了垃圾而反省自身的行為既愚蠢又可悲。
不過他偶爾的確會覺得孤獨,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想像一下如果沒有這些經歷他的校園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如今,在七月某個和煦的午後,他的渴望被一個小老虎發現了。
*
另一邊稍稍早些的時候。
伊地知已經被打發走了,沒有了交通工具(工具人)的兩人只能選擇公共運輸出行方式或者讓五條悟直接飛過去。
在虎杖提出了這個選項時五條悟鄭重地向虎杖澄清了一下,五條悟聲稱自己並不是那種會仗著自己會飛便隨便使用術式飛來飛去的人,除非是很緊急的情況否則他還是會更多地選擇乘坐交通工具的。
「再說飛來飛去也不好選落腳點。」五條悟解釋道。
尤其目的地是人口密度較大地區的時候,現在的時代連個電話亭都沒有(?),再加上如今的時代里全世界都在卷,日本卷得尤其厲害。
飛漲的自殺率又迫使五條悟如果不想再像上次一樣,落地後差點和某位打算從樓頂一躍解千愁的禿頂中年人撞個正著,就最好少在路程上偷時間。
五條悟提議他可以帶著悠仁坐地鐵出行。
畢竟無論是東京還是神奈川的地上交通狀況都不容樂觀。隨後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已知,虎杖悠仁只能逃票,且當事人本身處於一種介於咒物和咒靈間的微妙狀態。
補充條件,咒物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見,而咒靈不行。
問:一會有一會沒有的虎杖君能順利通過電車安檢嗎?
這個問題過於質樸且致命。兩人在短暫的沉默後對此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首先五條悟認為,由於虎杖狀態不穩定,在他六眼的模擬下,如果把虎杖揣在口袋裡,極有可能會出現五條悟褲兜位置時不時閃現出長條狀物體的糟糕畫面。為了不被警.察叔叔抓走悠仁不能呆在他身上。
聽罷虎杖立刻像小學生上課時一樣高高舉起手並提高嗓音:「提問!」
「嗨——!」五條悟煞有介事地點了點乖巧的虎杖。「虎杖悠仁同學有什麼問題?」
「那悟我放在衣服兜里不就行了?」
五條悟反問:「如果安檢員讓我掏出來看看怎麼辦。」
虎杖悠仁滿臉問號,如果需要掏出來的話難道把我放在你褲兜里安檢員就會繞過你不讓你掏了嗎?
為了不讓話題的走向更加糟糕,虎杖又嘗試指出,但是如果不放到口袋裡,那麼就只能放在背包里。情景模擬一下,但凡在機器掃過虎杖的那一瞬間他不是咒靈狀態,那麼擁有溫度的他在熱成像掃描後大概會把安檢員嚇出毛病來。
兩人各執己見爭論了一會兒後,最終五條悟拍板決定把可憐的社畜伊地知先生叫回來。
虎杖悠仁:……伊地知先生對不起。
*
最終兩人出門時都快到吃午餐的時候了,這個時間卡得不早不晚,學生和正常上班族不會出現在這個時間段,削減了這相當一部分車流壓力後雖然前行速度依舊較為緩慢但是總歸不是會把人磨蹭成路怒症的程度了。
車上的五條悟除了換了更為舒適的黑色常服外還從衣櫃深處翻出了一件帶帽兜的殷紅色的開襟衛衣。
順便一提上次五條悟穿上這件衣服後被家入硝子形容為「像瘋.人院在逃殺.人犯」。
五條悟把小老虎扔到自己的帽子裡後將衣服反了過來穿,以帽兜在前的狀態和小老虎一起做旅遊(甜品)指南。
在早些時候虎杖並不能很好地在五條悟的肩膀上保持平衡,如果對方動作幅度大些他甚至還會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