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我說道:「我建議一個一個帶進來問,把她們都分開,不能讓她們通氣,否則,等下馬隊長和指導員被指控打人了不服。」
監獄長同意了。
第一個被帶進來的女囚,是熊麗。
熊麗看著會場裡面黑壓壓的人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害怕。
監獄長親自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編號,哪個監區的。」
熊麗照實回答了。
監獄長又問:「你在監區中,是否受過獄警的虐待,毆打?」
熊麗看看台下一大群人,低著頭,不說話。
監獄長大聲又問一次:「熊麗我問你!你在你們B監區,有沒有受過獄警的虐待,和毆打!」
媽的這麼問,熊麗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怎麼敢說敢去指證說有人打了她啊。
熊麗低著頭,目光閃爍,有些恐懼。
賀蘭婷站起來,示意監獄長,讓她來問,她走到熊麗身旁,問道:「熊麗,你別害怕,我們現在是在調查剛剛自殺的女囚的死因,看是不是和被受到毆打,虐待有關。如果你也被打過,照實說,沒事,我們會保護你。」
熊麗聽了這話,抬起頭看著賀蘭婷,有了勇氣。
然後她看向台下,在我的這裡,她的目光停留,我對她點點頭,示意她照實說,我不懂她有沒有看懂我的目光,我又瞧瞧舉起拳頭,在胸口緊握拳頭給她打氣。
熊麗鼓起勇氣,說道:「我們前幾天,在勞動車間幹活,有一名姐妹要去上衛生間,她報告了後,指導員就說,懶人屎尿多,你們活才幹了那麼少,上什麼衛生間,畜生,直接就地解決!去衛生間浪費時間!指導員罵了我們好多句畜生。我們很多姐妹就受不住氣,爬上台去和指導員論理,指導員就讓她們用電棍打我們,後來我們終於上去後,和指導員打了起來,控制了她們,當時很多姐妹都想打死她,撕爛她的嘴巴,可是張隊長說不要這樣做,替她求情。張隊長對我們女囚都很好,我們也很敬重張隊長,就答應了張隊長。可我們要求張隊長幫我們扇指導員幾個嘴巴,是我們逼著張隊長這麼做,如果不這麼做,我們就自己動手廢了指導員,張隊長被逼之下,打了指導員。指導員懷恨在心,在我們被關禁閉室後,她還來找我們麻煩。有一天就把我吊了起來,在禁閉室,用電棍打我!」
說著,熊麗把衣服撩起來,我們都看到,她的背部,腰部,都有棍子打的傷痕。
全場一片譁然。
熊麗又說道:「如果那天不是張隊長來救了我,和指導員對罵,我可能就被打死了。後來,指導員還不放下,每天都在她自己所謂的手下值班的時候,進來打我們,打了好多回,不僅是我,還有很多禁閉室的姐妹,都被打了。」
我艹,我怎麼不知道!
我還說讓徐男看著,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指導員這廝要是敢去對禁閉室的女囚動手的話就告訴我。
可誰想這廝聰明得很,在願意跟著她的心腹的執勤下,她才進去打人。
我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指導員馬上高聲尖叫:「沒有這回事!她亂說!」
賀蘭婷大聲道:「住嘴!還沒讓你說話!」
我們指導員只能閉了嘴。
賀蘭婷又問熊麗:「熊麗,那你告訴我,指導員都打了誰。」
熊麗說了關禁閉室的人的名字,重點還說了死了女囚的名字編號。
賀蘭婷又問:「那麼,除了她,還有誰打過你們。」
熊麗看看台下,指著馬玲馬隊長,說道:「還有馬隊長!不過她沒打我,她打了xx。Xx被關了禁閉後,本來沒什麼,可是指導員進去打了她後,我就聽到她經常在禁閉室亂喊叫的,然後今天,馬隊長還打了她!」
這下,馬玲我看你還死不死,指導員我看你還死不死!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我教她們這麼說,而是這兩個傢伙自作孽。
熊麗又說道:「我私下都懷疑,xx就是被指導員打瘋了,xx嘴巴很硬,性格倔強,一定不屈服,然後指導員派馬隊長來又打了她!所以才讓她氣得自殺了!」
馬玲馬上喊道:「我不是指導員派來的!」
此言一出,全場又是一片譁然,這話不等於承認她自己打了人嗎。
馬玲意識到自己口誤後,急忙辯解:「我也沒有打她,是她亂說!」
這話更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康雪看了馬玲一眼,氣得轉頭過去。
以馬玲的智商,確實只能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指導員也氣著站起來指著熊麗,罵道:「臭biao子,亂說什麼!你給我小心。」
賀蘭婷斥責她道:「住嘴!讓你講話了嗎!」
指導員罵不出了,氣呼呼坐下。
賀蘭婷又問熊麗:「剛才你說,關禁閉室的人,都被指導員打了,是嗎?」
熊麗說:「對。」
賀蘭婷又問:「但是馬隊長,只打xx的,對嗎?」
熊麗說:「對。」
賀蘭婷問監獄長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監獄長說沒有。
賀蘭婷讓人帶熊麗出去。
賀蘭婷說道:「剛才大家都聽到了,熊麗說xx被關禁閉室後,被她們監區指導員打了,才瘋瘋癲癲,之後,馬隊長又打了她,她受不了自殺了。熊麗是被關禁閉室的,那些女犯也都被關禁閉室,她們能相互通氣是不可能。如果口供都是一致,那麼,就可以對這起事故下結論。把下一個女囚帶進來。」
下個女囚進來了,賀蘭婷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她也和熊麗一樣,開始是害怕的,後來知道了什麼回事後,就配合著回答問題了,也一樣的撩起衣服,也一樣的有很多棍子傷痕。
指導員啊指導員,你咋就那麼狠毒陰險啊。
女囚也一樣的說是通過小縫看到xx被馬玲打了,她也一樣的懷疑是被指導員打瘋了,被馬玲逼死了。
其實,xx根本不是被指導員和馬玲逼死。
如果說有關係,那是有的,不過起的作用不是很大,更深層的原因,就是xx本身有心理疾病,被關了禁閉室之後,由於當時的環境和心理恐懼,就造成了妄想的鬼魂索命,精神分裂。
可是,女犯們不懂啊,她們看到的是,xx被指導員打了之後,就在禁閉室發瘋了,然後又被馬隊長打了一頓之後,自殺了。
所以她們認定,xx是被打被逼死的。
就連徐男小岳她們都這麼認為的,xx是被逼死的。
只有我知道,其實不是。
可我現在只能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一口咬定xx的確是被逼死的。
關禁閉室的女囚們都被問過話了,大家的口供都是一致的。
賀蘭婷問台下的同僚們:「大家怎麼看?」
監獄長問我:「張帆。犯人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我馬上改口說:「監獄長,你也見了,其實她沒病,是被逼出病來的,她的性格倔強,受到這樣的恥辱,所以頂不住自殺了。」
馬玲說:「剛才你進來剛開始說的時候,怎麼不是這麼說的!」
徐男馬上說:「監獄長,其實張帆是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囚而深究指導員等人罪錯的原因。他太善良。」
賀蘭婷說道:「行了,這個事,基本水落石出。馬玲,章指導員,你們兩位,有什麼要說的嗎?」
馬玲喊道:「副監獄長,我是打了,可是她今早大喊大叫的,我就認為,她是早就瘋了,所以我讓她安靜不讓她吵了。這不關我事啊,她是早就瘋了。」
賀蘭婷問馬玲:「她瘋了,你打她,她就正常了?」
馬玲不說話。
賀蘭婷又說:「你們就這麼帶犯人的?」
馬玲不敢接招。
賀蘭婷又問:「你的意思說是她已經瘋了在先,然後你打她,她自殺,跟你沒關係?」
馬玲急忙點頭。
賀蘭婷對監獄長說道:「監獄長,她承認她打了女囚,我也認為,女囚是被章指導員打得有些神經失常,然後還被馬玲打了,想不開,就自殺了。章指導員,和馬玲,都有責任!」
監獄長宣布散會,這事她們領導層要自己開會商議最終方案。
也就是處分的方案!
媽的老子又逃過一劫。
出會議室的時候,康雪她們疾步走了,馬玲急忙跟著後面小跑上去。
而我們的指導員,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走路頭都抬不起來了。
我該好好感謝徐男小岳沈月小陳蘭蘭。
我過去對她們說道:「謝謝你們!」
徐男說道:「客氣了兄弟。」
我摟著她的肩膀,唱:「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讓你為我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裡有苦你對我說,人生總是有起有落,然後怎麼唱了?」
一群人笑了起來。
我說道:「媽的,我要請你們吃飯!必須的!」
徐男說道:「這個我們不會拒絕!姐妹們,你們說呢!」
她們都說道:「不拒絕,去!」
我看看時間:「媽的已經下班了啊,走,我們去喝酒!」
蘭蘭說道:「你們就去吧,我覺得,我今天幫張帆說話,都得罪了馬隊長和指導員了,我們還去喝酒,她就更生氣了。」
徐男問道:「蘭蘭,難道你不去喝酒,她就不生氣了嗎?」
蘭蘭說:「唉,那還是不喝吧。」
風荷也說道:「我也不去了,你們去吧。」
徐男說道:「你們腦子怎麼長的?裝屎啊!」
我急忙罵道:「男哥,不能這麼說自己姐妹!」
徐男氣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蘭蘭,風荷,你們想想看,你們用心想想看,蘭蘭你剛才已經站出來幫張帆說話了,張帆和指導員馬隊長是敵對的關係,你既然站在了張帆這邊,你還想兩邊討好,還有可能嗎?還能回得去嗎。還能後悔嗎?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子了,再去靠近指導員她們,她們還容得下你嗎?然後你再去指導員那邊,那我們這邊還需要你嗎!他嗎的,我最恨就是牆頭草!」
蘭蘭抿著嘴。
沈月也說道:「徐男講話粗了點,但就是這個道理。蘭蘭啊,除非你剛才不幫張帆說話啊,一旦說了,就沒得回頭路了。你已經是站在了張帆這一邊,指導員那一邊,馬隊長那裡,是再也不可能容你的了。你還是跟著我們吧。」
小岳也勸說道:「蘭蘭,我知道你顧忌一些東西,但是徐男和沈月都說得對。你在監獄裡,沒有靠山,真的一個人混不下去。我之前吧,也是跟著馬隊長,可是她自己怎麼樣的人,你們都比我清楚。我是不會願意再跟著這種可以犧牲我們成全她自己的人了。你們好好考慮。」
蘭蘭抬眼看了一眼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