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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轉身就走,何楸慌了,趕緊追上前:「提親啊。染姐姐答應了要做我的王后,哪能出爾反爾?」
「我哪裡答應了?」宋染不緊不慢地反問。
「哎?」何楸傻了眼:「我不管,你就是答應了啊。」
她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又好不容易撇開一眾大臣偷偷跑來大周,染姐姐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她捂著心口,頗為受傷,臉色變得蒼白。
「楸楸?」宋染本想逗逗她,沒想到把人逗成這樣子,她快步走過去就要為她診脈,結果身子被人摟入懷。
何楸一掃頹然,眉飛色舞:「染姐姐,你想反悔是不行的了。我已經認定你了。」
知道被她騙了,宋染反而鬆了一口氣,嗔惱地看她一眼:「就知道胡鬧。」
「不胡鬧哪能留住染姐姐?我知道染姐姐惱我來遲,可這不是沒辦法麼?那群大臣實在太煩人。光對付他們我都好些日子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她眼底確實蒙著一層淡淡的烏青,宋染看了心疼,思忖一二領她入了閨房。又恐她亂看,提醒道:「只准你在這睡兩個時辰,黃昏前你從哪來得回哪去。」
「我不亂看……」何楸一臉羞澀,低頭老老實實解了外面的衣衫,看她如此,宋染臉騰的生熱:「你這是、這是做甚?」
何楸一臉懵懂:「不是染姐姐要我睡在此地麼?我從外面過來身上沾了風雪,免得弄髒染姐姐的被衾床榻,可不得脫了嗎?」
她話說的有道理,宋染別開臉:「嗯……」
聽著身後簌簌的聲響,她耳朵尖紅潤:「楸楸,你冷嗎?」
「不冷。染姐姐被子很暖。不過……」她裹著被子,歪頭道:「染姐姐能上來陪陪我嗎?我許久不見染姐姐,倒是受傷的那些時日,夢裡見過許多次。」
說完這句話,她耐心等了片刻,直到窗外又開始飄雪,宋染低不可聞地嗯了聲,轉身掀被上榻,沒敢看何楸的眼,下一刻卻被摟了滿懷。
「還是染姐姐身上暖和。」何楸埋在她頸側享受地深吸一口氣,很是登徒子的放浪行為,因了她年少純真,並不顯得如何過火。
被她緊緊摟著,宋染脊背慢慢出了一層汗,她遲疑地抱上這人,緩聲問起在雲國的驚險。
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何楸不瞞她,屍山血海里平亂,堪稱九死一生,每每聽到提心吊方,宋染忍不住抱她越緊。
察覺到這一點,她索性將那日的兇險繪聲繪色地描繪出來,說到箭矢刺穿她肩膀,懷裡的人狠狠一顫,一滴淚落在她衣衫。
「肯定、肯定很疼罷……」
把人弄哭了,何楸很是懊悔:「也不是很疼,總沒無法見到你更讓我覺得疼。見到了你,疼也就沒了。」
「我看看你的傷。」宋染落淚後極力保持面上的沉穩,得到許可,她伸手解開那層衣衫。
溫潤的肌膚落了顯眼的疤痕,不止有箭傷,再往下,還有刀傷……
她越看越心慌,心疼地無以復加,乾脆忘記了矜持,將何楸剝得乾乾淨淨看了個明明白白,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砸在少年人傷痕累累的後背。
「染姐姐,你、你可不能嫌棄我……」
「楸楸……」宋染伏在她背上,細細親吻她的疤痕。何楸身子微顫,強忍著,沒敢動彈。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閨房裡溫度不斷攀升,暖帳內春意盎然,一聲輕喊惹得宋染從迷・亂里醒過神。
兩人面面相覷,何楸羞紅臉躲進被衾,身子蜷縮著,恨不能縮成球從房間滾出去。
「染染,染染你在做什麼?娘有事和你說。」
「娘,我——」
嗓音微啞,宋染立時清了喉嚨,再開口多了分刻意的沉穩:「娘,我有些累了。」
「是身子不舒服麼?」
躲在被衾里的何楸大氣不敢喘,無意摸上一段細瘦的腳踝,宋染心神微震,輕輕掙扎一下,那人沒能鬆開反握得更緊。她緩聲道:「娘,有事稍後再說罷。」
宋夫人憐惜女兒,很快走開,隔著一扇門,依稀能聽到她囑咐四月要好好伺候大小姐。
腳步聲走遠,宋染滿面通紅,被衾掀開,衣衫不整的少年人可憐兮兮地睜著一雙淚眼望著她:「走了?」
「嗯……」
腳踝還被她握在手中。
「你放開我……」
何楸抿著唇:「我緊張,不想放。染姐姐,你再讓我握會。」
宋染沒法和她計較,她年長何楸幾歲,很多事上自認要遷就著她,引導著她,由著她握了許久,何楸眼皮睏倦,慢慢闔上眼睡去。
又等了半晌,宋染將她的手拿開,忍著羞意替她穿好凌亂的裡衣,蓋好被衾從床榻下來。
閨房的門上了栓,不怕有人闖進來。她坐在床沿安安靜靜看何楸午睡,沒忍住親在她臉頰。
雪一直在下。
晝景被少女看過來的眼神看得心底一陣發虛。
憐舟指尖捏著一朵梅花,正是那朵被狐菱用靈力變化為小奶狐狸的梅花瓣。她坐在書房,時不時瞧某人兩眼,瞧得晝景還以為自己的秘密被人窺破。
「舟舟……」她忍不住道:「你總看我做什麼?」
「我……」憐舟被問得啞口無言,思量一會,還是決定把之前的發現隱去,她軟聲道:「是阿娘,阿娘想、想抱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