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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集道觀最強力量,閉關月余方得上天啟示,降下福緣。
今日,他們正是為福緣而來。此事關乎玄天觀千年昌盛興隆,繁星道:「不知晝家主可在府中,煩請一見。」
青玉和青葉看著德高望重的師父對著婦人極盡客套、禮數周全,心頭起了訝異,再聽婦人言語中似與繁木師叔有舊,沒想明白玄天觀何以和外界之人有了不淺的交情,便聽婦人涼涼開口:「阿景出門了。」
晝景趴在少女懷裡笑得狐狸眼都要泛淚,舟舟是忍不住要打人了嗎?
笑著笑著,那對漂亮狹長的狐狸眼被溫暖的掌心捂住,憐舟聲線綿軟:「白狸,不准看,你是好狐狸,可不能學壞。」
她拿狐狸當孩子養李十七早已見怪不怪,塞過去的珍藏「大寶貝」受到冷落,她不客氣道:「喂!你不是很想看嗎?」
憐舟無聲看她一眼,李十七細下琢磨深以為這道眼神透著說不出的意味,炸了:「很好看的,你看這胸,再看這腿!大不大?長不長?想不想摸?!」
憐舟不想理她。
感謝阿景,讓她承受羞恥的能力強了不止一丁半點。
「不可能啊,本公主都看得津津有味……」臉皮都豁出去了,李十七不介意再豁出去點,這麼好看的「大寶貝」怎麼會有人不喜歡!
她翻開一頁最精彩最奪目的捧到憐舟眼前:「看!你給本公主看!美不美?」
晝景被捂著眼睛,笑得在舟舟懷裡打滾,憐舟一不留神險些令狐狸摔下去。
青玉道長言之鑿鑿地稱白狸為靈狐,開了靈智,有時候比人還聰明,眼見李十七乾脆不要臉了,垂眸再看狐狸直捧肚皮的激烈反應,她臉紅了紅,低斥李十七:「殿下!白狸還是個孩子,您怎能——」
「孩子?!」李十七瞪大眼看她,好似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她激動道:「本公主壓箱底的好東西都給你看了,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東西?我在和你聊春・宮,你和我講不能教壞一隻狐狸?寧憐舟,你很好!」
她抱著畫冊給了憐舟一個氣嘟嘟的側臉。
憐舟不明所以,那東西有何好看的?
她抿了唇,再好看有阿景好看嗎?
許是被迫看得多了,腦海倏地冒出兩隻妖精雙腿交疊的畫面,一雙腿纏著另一雙腿……換成她和阿景,她心臟驟停。
沒留意大狐狸偷偷用尾巴圈住她細瘦的手臂。
李十七臉皮不要了都沒達成和她一起看畫冊的目的,氣得委實不輕。
正想著寧憐舟不識好歹,歪頭卻見少女呼吸不穩,臉頰染紅。還別說,確實比畫冊里畫得還要鮮美動人,不怪景哥哥願意和她在床榻廝混。
她贊了聲:「若和你比起來這些東西也實在是俗物了。美胸美腿哪比得過你半點柔弱風情?
被她拿來和畫冊里的人物比較,憐舟俏紅的臉熱意盡褪,板著臉,倔強冷淡:「殿下慎言……」
李十七被她凶得沒法還嘴,嘀嘀咕咕:「真不知你這麼無趣,景哥哥怎麼受得了你的……」
她聲音小,奈何憐舟耳朵尖,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少女面色有一霎驚憂。
說時遲那時快,大狐狸趁她心亂倉促跳出,飛在半空重重落在李十七肩上,嚇得李十七活見鬼似地跳起來:「憐、憐舟舟!管好你的狐狸!它、它敢偷襲本公主!」
因了狐狸搗亂,憐舟來不及多想急急忙忙把狐狸撈回來,心底為白狸為她出氣感到愉悅。
狐狸撈了下來,驚慌散去,李十七頓時陷入後悔的情緒不可自拔:她做何要怕一隻狐狸?該趁機擼禿了狐狸毛才符合她的作風。
但……
但就是無法形容的直覺,直覺這隻狐狸很危險。直覺放大了她心中的驚恐,以至於失態。
她撇撇嘴:「你這隻狐狸還很護短嘛。」
晝景眸子微涼,默默舔・了尾巴尖上的毛。
顯而易見,十七殿下受到了鄙視。
李十七:「……」可惡!
憐舟抱著狐狸拐進浴室,抓緊一切機會為它清洗毛髮。
在她手下,大狐狸舒服地閉了眼,她想,有朝一日定要舟舟全須全尾地伺候她一遭。
她眸子半睜半闔,憐舟不經意抬眼,撞上它使壞的神情,手上一頓:白狸這神態,真的好像阿景啊。
想到晝景,她動作慢了不止一拍,顧自出神。最後索性紅著臉洗到一半拿了巾子將狐狸裹好。
晝景疑惑看她:怎麼不接著洗呢?單洗了爪子,耳朵呢?
是真的好像啊。憐舟怔然。使壞的樣子、心存疑惑的樣子,一旦有了荒唐的聯想,竟不敢再面對她的愛寵。
午後躺在床榻小憩,大狐狸前爪摟著少女脖頸入睡,秋日涼,抱著狐狸暖融融很舒服,然而此次憐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將狐狸從懷裡撈出來,離她有半臂之距。
不知情地見了興許還會訝異少女心思說變就變,往日喜愛的不得了睡覺都要抱著的狐狸,被她「嫌棄」丟開。
大狐狸嗚咽一聲,慢慢睜開眼,狐狸眼泛著水氣,憐舟「做賊」猝然被逮住,出於本能地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沒有嫌棄你,白狸乖,抱著你,我睡得太熱了。」
對著愛寵說謊的感覺很不好,憐舟自責了半刻鐘,好容易用理智告訴自己白狸不可能是阿景,她溫柔地攬了白狸軟綿綿的身子,抱著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