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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有了一個好消息,屁顛兒屁顛兒的就準備去和自己的女兒報喜,聽到這個消息的郭氏卻不高興。
如今滁州上下誰不對馬秀秀順服不已,如果她嫁給了所謂的青年才俊,那就是說她這一輩子都得向馬秀秀低頭了。
想到這兒,郭氏滿臉冷漠的搖了搖頭,坐到了床邊,堵著氣不肯說一句話,那陰沉的臉色看不出半點高興的模樣。
張氏見了不免有些呆愣,然後連忙小聲地詢問道:「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對,或是有人在你耳邊嚼了舌根子。」
對於自己的獨女,張氏真的是愛若珍寶,郭氏也明白自己的親娘對自己的好,因此支吾了一瞬之後,回過頭看著張氏。
鄭重其事的說道:「從前爹是元帥的時候,馬秀秀跟在我身邊,處處避讓我三分,現在要是我嫁給了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就得是我去討好依附對方了。
一旦嫁了人,身上的榮耀皆是由夫君和孩子所帶來的,也就是說我一輩子都得要向馬秀秀低頭,更得小心討好,以期待讓自己的孩子夫君官運亨通。」
聽著郭氏這話,張氏頓時鼻酸不已,她又何嘗沒有半點多餘的心思呢,要知道從前她才是掌握主動權,高高在上的那一位。
可是人就得認命呀,張氏這般想著正想說什麼呢,郭氏就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孤注一擲地說道:「不,還有辦法的,只要我嫁給了朱元璋為妾!
我才是爹的親女兒,為了爹手中的人脈,就算一個平妻之位也是可以商量的。
即使不行,將來我的孩子也能夠和馬秀秀的孩子做競爭。」
張氏一聽自己的女兒要去做妾室,頓時如何都是不能夠答應的,妾侍什麼呀,妾通買賣,那低賤的妾侍是沒有半點保險的。
瞅著張氏這模樣,郭氏極為不甘的吼道:「那麼就要讓我一生都蹉跎下去,一輩子都向馬秀秀低頭嗎,娘,我不甘心。
再者,一個寵妾可比一個不受寵的正妻能夠施展的地方多了,她馬秀秀如此的有本事,可不一定討男人的喜歡。」
張氏聽見這話,原本想要勸慰的話又存心地吞了回去,畢竟她的生長環境也潛移默化的告訴了她,男子更喜歡的是嬌柔一些的女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郭氏這話戳中了她的心窩子,她也捨不得自己的女兒一輩子,融融碌碌地得向馬秀秀低頭。
郭氏看著張氏這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下了最後一劑重藥說道:「如今外頭天下大亂,任何人都有可能問鼎中原。
而朱元璋不說別的,就說他自己本身的本領,才華,能夠惹得爹忌憚不已的人是有著真本領的,女兒或許也別有一番造化呢。」
張氏只有這麼一個女孩兒,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普通人,那麼她這個岳母就顯得很不討喜了。
可如果自己的女兒成為了皇妃,甚至於是皇后,那麼討好自己的人只會多不會少,這般想著,一直憂心自己將來年老寂寞孤苦的張氏最終點了點頭。
母女倆就著這個話題熱烈的討論了起來,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婢女站在他們的門外。
婢女也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大雷,她只是來告訴郭氏和張氏該裁剪衣服了,結果就聽見她們竟然密謀了這麼一大堆。
婢女深知自己的身家性命掌握在誰的手中,因此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來到了馬秀秀的院子裡,將此事告訴了馬秀秀。
馬秀秀院子裡的奴婢聽到這個消息都是義憤填膺的,而馬秀秀則依舊是一副悠哉的打算盤的模樣。
聽著郭氏這樣密謀的話,她也不生氣,只是極為稀鬆平常的說道:「無事,如今國瑞徵戰在外,一時半會兒的她還撲騰不出什麼大風浪了。
最重要的是,前線的將士們的供給一定要供應得上,絕不能夠讓他們寒心了。
還有本地的工廠也不能夠出現肆意扣押工錢的情況,得讓百姓們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個月之後,能夠領得到自己該得的工錢。」
原本還義憤填膺婢女聽見她這樣平平淡淡的話,受到感染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只是接著繼續打起了算盤。
作為一個女子,她們也見多了負心薄倖的人,遠的不說,就說鄉下的漢子有了兩個錢,多的是去找那些貌美的寡婦的。
更別提那些一朝翻身就拋棄糟糠之妻的,她們也見多了女子柔弱又痛苦的痛哭聲,這種認知,哪怕現在她們成為了馬秀秀的秘書,也執掌了不少的事情,都依舊潛移默化地留在她們的心間。
直到今天,看著馬秀秀這樣不急不緩地處理著事物,對於旁人覬覦自己相公的事,壓根兒就不覺得有什麼。
這是一種強大和自信,那風輕雲淡的姿勢,讓眾人更明白了什麼叫做自身強大則無所畏懼。
這般想著眾位婢女看向馬秀秀的目光也更加的灼熱了起來,殊不知馬秀秀壓根兒就沒有想那麼多呢。
和朱元璋相處的不錯的她,很明白朱元璋這個人骨子裡是帶著兩分野心勃勃的,而生在這亂世之中就是他最大的機遇。
在這個時候,別說郭氏那俏麗卻不算是頂尖的容貌了,就真是一個絕色美人,又哪裡比得過這花花江山呢?
畢竟對方是一個野心家,而非是愛江山不愛美人的痴情種子,馬秀秀這般想著,繼續處理起了手中的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