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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把郭聖通看的只覺得莫名的心虛,但她依舊強撐著表面上的倨傲,不敢在這個時候露出什麼頹勢,心裡已經開始想,究竟是誰把自己弄到這裡來了。
她想過很多人,其中最懷疑的就是陰麗華了,畢竟她自認為之前還是很得寵的,哪怕,劉秀對自己的舅舅真定王動手了,可是她自己還是夫人,劉疆依就好好的戳在那兒,陰麗華可不就會對她多有忌憚嗎?
郭聖通這般想著,眼中閃過了一絲陰翳,面上卻帶著兩分誘惑的說道:「本夫人不知道你們究竟是誰,但是本夫人可以告訴你們,把本夫人送回去了之後,本夫人可以力保你們,甚至能夠讓你們享受榮華富貴。
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郭聖通的名頭,若是本夫人出了什麼差錯的話,皇上一定會徹查的,到時候你們九族的命都不夠賠。」
這又是給好處又是威脅的,但其他人的眼神都沒有一個波動,這讓郭聖通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正在她心裡不安的時候,就聽見了一道掌聲響起,她循聲望去,看見了慢慢走進來的劉秀。
是的,那在火把的照耀之中,顯得越發俊秀的,不是劉秀又是誰呢?
郭聖通看著劉秀眼中的那種涼薄以及毫不掩飾地的冷漠,不由得心裡一沉,但她依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帶著兩分嬌柔的說道:「皇上是有什麼話要說嗎?也不必鬧這麼大的動靜呀!私底下和臣妾說也是一樣的。
嚇得臣妾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
看著郭聖通這能伸能屈的模樣,劉秀輕輕地笑了,可那笑里卻多了兩分嘲諷,就仿佛郭聖通這一點小心思在他眼中一覽無餘。
更重要的是,他這個笑就表示出了他不願意在陪郭聖通裝傻了,有些事情不過是劉秀自己願意相信罷了,哪怕郭聖通說的藉口再怎麼的可笑,但只要劉秀信了,其他人又會多說什麼呢?
如今見到劉秀這幅樣子,郭聖通不知為何,只覺得心裡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看著郭聖通臉色發白,眼神惶恐的模樣,劉秀滿是自在的坐在了椅子上,面對郭聖通,帶著兩分直接的說道:「郭聖通,不!應該說占了郭聖通身子的妖魔鬼怪,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
這些年來,你敬奉的方子還有多少在你的手上,或者說你這個妖怪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方子的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劉秀特地得把聲音拉長,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讓郭聖通心理壓力劇增。
最初的時候,郭聖通還能找一個很不錯的藉口,可隨著她拿的方子越來越多,那些藉口就顯得太過於漏洞百出了,可劉秀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如此郭聖通到了最後已經算是敷衍了。
甚至在某些時候,她是自傲的,自傲劉秀對自己有這般的信任,而現在,她之前有多麼的自豪,如今反噬就有多麼的大。
郭聖通拼命地在腦海之中想著辦法,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可見她有多麼的急迫,因為此時此刻,她心中還有著僥倖心理,以為自己在和劉秀達成了交易之後,就可以回到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之中。
如此,她帶著兩分誘惑的說道:「皇上,通兒手中的方子,那是數也數不盡的,可這些方子只有通兒一個人知道,如果通兒病了,傷了,恐怕就想不起來方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了。」
看著在現在的境況之下都還自欺欺人的和自己講著條件的郭聖通,劉秀滿是嘲諷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之中的排斥厭惡足夠讓郭聖通的心如墜寒潭。
她原本強撐起來的笑容都已經凝固在了嘴角,顯得滑稽又可笑。
看郭聖通這樣子顯然是不願意好好的把方子交出來的,劉秀輕輕地擺了擺手,自然有人好好的教她道理。
郭聖通自以為自己是個堅貞不屈的人,可當鞭子抽到自己的身上,鹽水撒到傷口之上,那劇烈的疼痛感,打碎了她所謂的堅持。
沒過一會兒,劉秀便聽到手底下的人說郭聖通肯招了,他站起了身,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常服,走上前去。
郭聖通剛才被打的痛哭流涕,如今當然是很不好看的,可劉秀依舊溫和的像是郭聖通,如同往日那樣華美驕傲一樣。
往日裡讓郭聖通覺得自在甚至是輕慢的溫和,在此時此刻之下全部都化成了冷酷,她苦笑一聲,才恍然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劉秀這個人。
她一直把劉秀當成一個傻子來糊弄,卻不想自己在其他人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傻子而已。
郭聖通這般想著,苦笑著吐出了一口血,看著劉秀眼中的嫌惡,她只覺得不甘,她正準備說出兩個有誤的方子呢。
就聽見劉秀那帶著兩分磁性的嗓音響起,「通兒,你說的方子朕會馬上讓人去實驗,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對不起了,這一雙十指纖纖的小手,恐怕就不能個留了。」
「朕」這個字自稱劉秀是很少用的,平日裡他總是隨和的自稱「吾」或者「我」,在此時此刻,他用了朕這個自稱才讓郭聖通明白了在這個封建年代,皇上所代表著什麼樣的權利!
她含恨的閉上了眼睛,最終吐露出了兩個真正的方子,劉秀也沒有繼續壓榨她,畢竟她準備乾的是細水長流的工作。
若真逼急了郭聖通,郭聖通會做出什麼事,劉秀也不知道呢,如此,他更加溫和的笑了起來,看著郭聖通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不由得帶著兩分心疼的說道:「若是通兒早這樣子合作,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