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幾天後,佐助孤身走到了瑪西亞所在的地方,低著頭猶豫了一陣,抬頭問道:「一旦我失敗的話,會怎樣呢?」
瑪西亞背對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存在失敗的可能性,你是吾王的繼承者,他給你留下了足以封印那兩個東西的力量,只是過程會有些痛苦,而你在被封印時不放棄就可以了。」
過了一會兒,那孩子的聲音傳來:「來吧,我接受成為塔沙特人柱力,雖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
佐助接受了成為人柱力的儀式,反正按照瑪西亞的說法,他貌似被傳承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封印也不存在失敗的可能性。
受點苦什麼的,沒關係啊。
……
儀式一開始是順利的,在眼的封印被主動鬆開時,一顆詭異的、無法用言語述說的眼狀暗能量聚合體就撲到了佐助身上,在他的額頭形成一隻詭異的紅色眼睛,眼白也化為了黑色。
而佐助的雙眼也受影響,自動變成輪迴勾玉眼,只是底色變成了黑色,而眼中的圈圈漸漸變成一瓣一瓣的碎片,看起來像是規則的雪花,加上血紅的勾玉,看起來非常美麗。
與此同時,他的心口發出綠色的光芒。
佐助眨巴眼,抬頭說道:「我覺得身上多了一個眼睛,像是本來就是我身體一部分一樣,控制起來沒有艱難晦澀,好像沒別的感覺呢。」
瑪西亞通過特殊儀器觀測著此時的佐助,心中為那強大而邪惡的暗能量本源吃驚,卻也有了流淚的衝動。
她終於再次見到了……見到了過去守護著夥伴們的人留下的光芒——是那個人的靈魂之光,他在死前留下了足以守護一切的力量!
她輕聲說道:「接下來,我會釋放出角。」
接著,新的封印鬆開,角也附到了佐助的左手部位,佐助立刻就發出一聲痛叫,他能感應到「眼」和「角」在自己身上鬥爭著,最後是「角」更勝一籌,吞噬掉了「眼」的能量,並開始對自己的心口發出攻擊。
而在他的心口,某種極具包容性的力量與「角」鬥爭著,最終艱難的贏了下來,「角」也安分下來,似乎是暫時選擇了蟄伏。
還不等佐助說出反應,瑪西亞再次釋放出了「翼」。
接下來就是一場混戰了,佐助的身體成了戰場,「翼」和「角」一直鬥爭著,心口的光芒則一直辛苦的壓制著兩者,直到壓制不下去的時候,「角」吞噬了「翼」,再次對心口那道光發起了進攻。
隨著光芒逐漸黯淡,佐助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鑽入自己的靈魂深處,要喚醒他的欲望,催促著他去做些什麼。
破壞、貪婪、嫉妒……
啊啊,全部感覺到了,他原來是有著那麼多負面情緒的,其實他也曾迷茫,自己既然有著系統,為什麼不去變得強大,去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統治……
去吧,去成為王,統治那些弱小的人,指引他們做正確的事情,明明就是一群無知的人,什麼也不知道,接受著弱小大名的統治、發動戰爭,愚蠢而弱小的人們啊!
這時,他心口的光芒最後亮了一下,就漸漸消失。
而佐助卻驚醒了過來,他突然流下了眼淚,輕聲說道:「爸爸,媽媽,哥哥,我好想回家啊。」
他艱難的爬起來,看著自己左手不知何時長出來猙獰的角,上面還有著像是凝結的血一般顏色的鱗片,背後一陣疼痛,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色的羽翼撐破,眼睛流下了血淚。
即使沒有鏡子,他覺得自己也一定很狼狽,但是……瑪西亞曾經告訴過他,在封印的過程中絕對不可以放棄。
所以為什麼要接受這個任務,然後答應試著成為塔沙特的人柱力呢?明明放棄、逃避的話就可以,但是……
「我想保護他們啊!」
「我不想統治他們,而是要和他們一起歡笑啊!」
他大聲哭了出來,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明明很痛苦,明明在哭泣,但就算這樣也要堅持,星辰之王留下的光芒已經消失了,他卻還在靠自己支撐著,與腦內那個聲音戰鬥著,抵抗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欲望。
忍一忍吧,只要忍過這一段,封印就可以完成了,只是疼一下而已……
他尖叫一聲,角破開肌肉和皮膚,從骨頭裡長了出來,額頭的眼睛流下血淚,背後的肩胛骨仿佛要碎掉般劇痛。
不想認輸,不要倒在這裡,哪怕很狼狽,哪怕痛苦得流淚,也絕對不要輸給自己不堪的欲望!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我們擁有理智,可以克制自己,所以不要在這裡輸掉!
昏過去前,他那因為疼痛、掙扎帶來的淚水而模糊的雙眼,看到一個金髮藍眼的俊美青年蹲在他身前,按著他的腦袋,露出懷念的笑容。
「這種哪怕哭著也要堅持下去的倔強蠢樣,真是讓本大爺懷念啊,小鬼,可以了,閉上眼睛,我給你上個封印,在封印削弱前,你要成長到可以……」
再後來的聲音,佐助就聽不清了,只是從那一天起,他成為了第二個被塔沙特附體後,仍然保有自身神智的塔沙特人柱力。
同時,從那一天起,最後一個統治者——戰爭之王也徹底的隕落了。
看著封印室中的男孩,瑪西亞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她騙了那個孩子去做原本必死的封印,可他卻成功了,也許這是那個人留下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