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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說現在還有誰能將傑森和這個家連接起來的話,那個人就只能是達米安了。
時至今日, 傑森對於這個家最主要的留戀就是達米安和阿福, 只有他們沒有讓傑森傷心過, 又和傑森有足夠牢固的羈絆牽繫著。
……
傑森趕在平安夜到來的前一天交接完所有工作,走出神盾局的時候簡直神清氣爽。
這次的任務沒花他多少時間, 但傑森在任務途中遇到了銀河護衛隊,還和卡魔拉談論了一下澤侯貝里人的紅石頭。
然後傑森知道了那是澤侯貝里紅鑽,代表著信任與保護,還有幸運,通常是澤侯貝里人結婚時其中一方贈予另一方的禮物,但這種紅鑽具有強烈的毒性,皮膚接觸沒事,一旦吃進胃裡和胃酸一結合,就會立刻使人毫無痛苦的秒死,所以也是宇宙知名的自殺良藥。
傑森伸了個懶腰,心想最忙的那一陣子總算過去了,接下來他至少有20天的年假,可以好好歇一陣了。
他幫弗瑞搭起了新部門的框架,還帶著那麼多特工上外太空出差,雖然累了點,但能培養出那麼多可以進行宇宙任務的人才,傑森的內心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弗瑞雖然是個使喚下屬毫不留情的混帳上司,臉皮厚度更是觸目驚心,但他保護地球的心是真摯的,傑森可以很中肯的評價一句,大部分地球居民要是知道那個滷蛋為了他們付出了多少,都應該心懷感激。
風颳得傑森緊了緊外套,他想起離紐約不遠的哥譚,那裡的冬天更冷,他小時候總是會起一手凍瘡,又痛又癢,被布魯斯收養後,他可以縮在壁爐邊烤火,再後來他又在炎熱的中東過了幾年,等離開中東後,他也已經有錢可以自己買厚厚的衣服和手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所以迪基鳥當年到底是怎麼穿著綠鱗小短褲,還在冬日的哥譚蹦躂的?這真是個未解之謎,傑森小時候一度懷疑初代羅賓擁有「小火爐」的特異功能,還暗暗羨慕過呢。
他仰頭看著天空,12月的紐約天空灰撲撲的,上空偶爾會有飛機划過天空的噪音,又轉瞬淹沒在地面喧囂的人聲車鳴里。
困苦的童年已經久遠到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事情,時光總是跑得那麼快,而且不可回頭。
路過花店的時候,傑森腳步一轉,進去買了兩束花,然後走進附近一個巷子裡,開傳送門去了哥譚公墓。
他將花束分別放在凱薩琳和安德莉亞的墓前,盤腿坐在安德莉亞的墓前。
傑森想了想,說道:「現在東區沒什么女支女了,女孩們有正經工作可以做,小女孩會被送去念書,我在,也不會有人再強迫她們,我儘量不讓孩子們挨餓,讓他們好好學習,長大後自食其力也沒問題。」
「安德莉亞,如你一般的不幸正在越來越少,我會繼續努力。」
他念了一陣,才慢悠悠爬起來,起身離開哥譚公墓,回家時順路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箱啤酒抱了回去,先餵貓,吃了冰箱裡剩下的兩塊披薩,灌了兩瓶啤酒又去沖了個熱水澡,然後趴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睡到一半的時候,有人進了臥室,站在床邊,也不說話,但傑森立刻被驚醒了,他迷瞪著睡眼看著來人的臉,掀開被子一角。
達米安鑽進他的被窩,傑森順手將孩子攬懷裡,按著人的腦袋往自己懷裡一塞,掌下的背脊輕輕顫抖著,過了一陣小孩吸吸鼻子,說話時的鼻音很重。
「她打電話和我說對不起,也說不後悔所做的一切,包括殺了我,因為從我選擇了另一邊開始,我們就註定有成為敵人的一天。」
傑森嗯了一聲,又將人往懷裡摟了摟。
他們都是被母親殺死過的孩子,傑森能理解達米安。
他問了一句「要聽歌嗎?」達米安說「要」,傑森就慢慢哼了起來。
通過聲帶修復手術才恢復發聲能力的嗓子自然唱不出好聽的聲音,聽起來總是沙沙的,但達米安不在意這個。
小孩問道:「你在衣索比亞死掉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傑森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孤獨吧,我在離開哥譚的時候,已經做好離開那個家的準備了,因為我意識到了我沒法成為他們期待的樣子,我想殺了那些傷害無辜者的罪犯。」
「小丑用撬棍打我的時候,我媽媽抽著煙在旁邊看著,她的眼神很冷,像是刀子一樣,後來倉庫爆炸了,我撐到了布魯斯把我從廢墟里挖出來,在死前幾秒,我滿心歉疚,我讓他失去了兒子。」
「後來我生了你,你說我這算不算賠了布魯斯一個兒子?」
說著說著,傑森忍不住笑了起來,達米安拱了拱,小腦袋鑽出被子,認真的看著傑森的眼睛,摸了摸他的眼角。
「這句話我只會說一次,你記住了,你是一個勇敢的人,你戰勝了拉薩路池,戰勝了很多痛苦,你也是我見過的最酷的哥哥。」
傑森睜大眼睛,又眨了眨,一時內心又是驚愕又是好笑。
等說完這句話,小傢伙將自己埋進傑森的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傑森的下巴,耳邊是穩定的心跳。
即使過去的記憶並不完整,達米安也確信這個姿勢對他們來說都是如此熟悉,或許在以前他就是這樣被傑森抱著安然入睡的,那時候塔利亞也會溫柔的用帶有愛意的目光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