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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得多謝余老師沒讓人領養我。」
余知意拍了下他手,「誰敢領養你,你太不好養了。」
一旁邊的何寧鑠只顧低頭喝茶。
還沒上菜,張嘉陽說想去甲板拍照,余知意站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余老師,我自己去就成了。」
「那你小心點,注意安全,別太靠近欄杆。」
「知道了。」
少了張嘉陽氣氛冷下來,余知意給何寧鑠添了杯茶,「何老師,正式介紹下,陸景年,我男朋友。」
陸景年向何寧鑠伸手,「何老師。」
何寧鑠頓了幾秒才與陸景年握了下手,「陸先生。」
甲板上傳來吵鬧聲,陸景年坐在外邊,起身去找張嘉陽,何寧鑠趁著這個空檔問余知意:「如果,當年我向你表白,你會接受我嗎?」
余知意說:「沒有如果,我只能告訴你,有些人註定不會在一起,就像有些人雖然隔著千萬里總會相遇,一定要說如果,如果你的表白在饒琳的事後,我會拒絕,如果你的表白在饒琳的事之前,饒琳出事後你沒站出來,我們一樣會分開。」
何寧鑠苦笑,「我懂了。」
一頓飯除了何寧鑠,其他三人都吃得很開心。
吃完飯陪他們去南門灣看海,張嘉陽跑在最前邊,時不時回頭催促,「你們快點呀。」
余知意跟陸景年並排一起慢慢走著,張嘉陽回了幾次頭,最後一次終於忍不住了,小跑回來,撓了撓頭,深吸了口氣問:「那個,余老師,你跟年哥是不是住一起啊?」
「是的。」
「那個,你倆睡一個屋?」
余知意笑著回他:「對。」
張嘉陽表情越來越誇張,「一張床?」
這次余知意沒回他,拍了下他腦袋,「問這麼多幹什麼,不是要看海嗎?前面就是了。」
「就是好奇,覺得你倆跟我爸媽挺像的,我有時回家我們一家人去散步,我爸媽就像你們這樣慢慢走著,我就像是個多餘的。」
何寧鑠拉走了張嘉陽,「張嘉陽,過來幫我拍張照片。」
看完海余知意又帶他們去吃了當地小吃,玩到凌晨一點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們走從前買菜經過的小巷子,小巷每家大門頭亮著一盞小燈,照著青石板路發著幽幽的光,一個拐角處,一株小花在牆角迎著夜風曬著月光,氣質說不出的脫俗,花朵輕輕搖曳,陸景年先發現,拉著余知意蹲過去看,「我記得小時候見過這種花。」
余知意說:「我也見過,很多地方有吧,野棉花,也叫秋牡丹,山棉花,我們小時候應該叫打破碗花,老一輩說摘了這花回家會打破碗。」
打碗碗花一眼看上去形似牡丹和銀蓮的結合體,花和葉都有淡淡的絨毛,摸上去質感奇特,花瓣是淡淡的粉色,枝條又細又長,讓人一看挪不開眼。
「我小時候採過,送給我母親,她喜歡花。」
「你是不是還在找她?」
陸景年撫摸了下花朵,「沒有刻意去找,只是偶爾有留意,她是知道我家地址的,我家鄰居親戚都在老家,老家房子也在,家裡堂屋留了信和聯繫方式,她想找我們比我們找她容易得多,這麼多年不聯繫,她應該也有她的生活了,或許我再找她,對她來說是一種困擾,我不該打擾她的幸福。」
余知意沒說話,握了下他的手,「有緣總會相見的。」
「嗯。」
「回家吧。」
「好。」
陸景年起身時吻了吻他,而後牽著他的手往回走。
夜晚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牽手,接吻,有花為他們舞蹈,風為他們吟唱,他們只要拉緊身邊人就好。
隔天一早,余知意將張嘉陽和何寧鑠送到車站,張嘉陽紅著眼重複著,讓余知意不要忘記陪他們拍畢業照的約定,余知意揮著手點頭,「答應你就一定不會缺席,再見。」
離假期結束只剩兩天了,陸景年醒來家裡只剩他一人,樓上樓下都不見余知意蹤影,打他電話提示無人接聽,陸景年坐到一樓等他。
中午,余知意回來了,陸景年迎上去,「累不累?」
「你不問我去哪了?」
「你做事有分寸,肯定是重要的事,我只關心你累不累。」
余知意喝了一大杯水,「不累,晚上帶你去個好地方。」
陸景年靜靜期待著,沒問去哪裡,反正跟著余知意去哪都好。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九點提前收店了,余知意租了輛車,帶上兩人要換洗的衣服出發了。
「我一直以為你沒駕駛證。」
「我大學就考了,在老家的時候有輛車,不過後來車賣了,到了這邊,電動車比汽車更方便,之前一直沒考慮買車。」
「以前沒考慮,那意思是現在有考慮了?」
余知意打開音樂,裡面全是老歌,隨便選了一首,正好是《甜蜜蜜》,「以後啊,要考慮你啊,如果有車,你每次來我能去接你,也能送你,能節省很多時間。」
「對不起。」
余知意不知道他是為什麼道歉,是因為總是要廣州銅陵兩邊跑還是因為他不能學開車,但都沒關係,「我們之間永遠不用說這三個字,換一個說法。」
「那,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