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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子書好像還是班子書,司延夏倒是老成持重了幾分,那雙眯起的狐狸眼不再那麼令人討厭了似的。
二人看到辛桃馥後,眼神都閃過一陣光芒,猶如吊燈在水晶酒杯上的反射。
「好久不見。」他們說。
辛桃馥露出非常得體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見。」他的表情很熱情,卻又透著冷漠,「快坐,快坐。怎麼都站著了?」
大家齊齊落座。
班子書又先開口:「和平州那兒的礦出了點問題,先生得留在那邊處理,所以今晚無法過來,讓我跟你道個歉。」
辛桃馥笑道:「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說著,辛桃馥又問:「既然有事,你怎麼不陪著殷先生?」
班子書以半玩笑的口吻說:「這不是怕辛先生和司公子兩個人獨處無聊。」
司延夏也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們在一起可不無聊,我們老好了。」
負責人:……這不還有我麼?怎麼就獨處了。
不過,全程負責人也確實插不上話,只能在旁邊陪著笑臉。
三人聊了點不痛不癢的話題,一切點到即止,好像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辛桃馥樂於接受這樣虛假的和平氣氛,笑語盈盈。
等酒飽飯足後,辛桃馥便和助理一同離席。
辛桃馥和助理分別後,獨自回房,卻在走廊過道上見到了班子書。辛桃馥微覺訝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班子書苦笑道:「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辛桃馥點了點頭,問:「什麼話?」
如果堵在他酒廊的人是司延夏,辛桃馥大概會沒好臉色。但對待班子書,辛桃馥還是沒那麼抗拒的。
這或許也是司延夏沒選擇堵門的原因吧。
班子書想了想,便說:「先生一直很想你。」
辛桃馥臉上一陣訝異,半晌方笑了:「是他讓你轉達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說的。」班子書看著辛桃馥的笑容,像也有些尷尬,便抿了抿唇。
辛桃馥挑眉,說:「看來,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呃……」班子書臉上難得地露出尷尬和緊張混合的表情,「並非……」
「沒關係,這挺好的。你要依舊喜歡我,我才覺得奇怪吧?」辛桃馥笑笑,「我可沒想著自己出走三年了,你這麼個大好青年還要為我牽腸掛肚、守身如玉。我是厚臉皮,卻也沒這麼誇張。」
班子書苦笑道:「或許是我配不上你。」
這話說了,辛桃馥臉色微沉:「這話沒得讓人噁心。」
班子書愣了一下。
辛桃馥卻道:「我從前落魄,你們就覺得誰和我在一起都是我的榮幸。現在我好了,你們又說配不上我。這是什麼心態?」
班子書啞了一聲,半晌才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辛桃馥見班子書那張臉透出的誠懇歉意,心裡的火氣驟降,便撇過眼說:「也許你不是,只是我有些敏感。」
班子書搖搖頭,緩緩說:「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不是知道你發家之後的事,而是三年前……聽到黎度雲說的話後,就這麼想了。」
辛桃馥眼皮跳了跳:「三年前?黎師兄說了什麼?」
班子書臉上閃過自嘲神色:「他說,我和司延夏都不行,因為只要殷先生朝你稍微回頭,我們就不敢妄動。我們怕殷先生怕得跟老虎似的,只有他不怕,捨得一身剮,有勇氣虎口奪食。」
說著,班子書心下也複雜。或許,他對殷先生的避讓也並非完完全全出於畏懼。其中還摻雜著他對殷先生多年培養出的服從、忠誠和友情。
聽了班子書的話,辛桃馥的心裡好像被雷劈了似了,那叫一個外焦里嫩啊。這腦子裡都是嗡嗡嗡的,像一口氣竄進了把百八十隻小蜜蜂,蟄得他腦袋都大了三十倍。
「什麼?……不是,黎師兄說這話什麼意思?」辛桃馥眼神充滿困惑和震驚。
班子書也困惑震驚:「他的意思是……他很喜歡你?」
辛桃馥大受震撼:……不對啊,雖然我把房子寫他名字、車子也白送他了、出了國安定下來後就第一時間和他聯繫、這幾年沒怎麼間斷、十分關注他的成長但是我當他是兄弟呀?
第62章 陽春麵
大清早的,司延夏就打扮得花孔雀似的,如約去高爾夫球場。這是原本預訂好的項目。卻沒想到,司延夏到了那兒的時候,根本見不著辛桃馥。
辛桃馥一大清早就坐飛機離開了淺金洲。
得知這消息,司延夏愣了一下,半晌才笑笑,說:「他可真能飛呀。」
司延夏撲了個空,浪費了大清早搞起來的妝發,實在是引以為憾——不過,他還不是最遺憾的,看著熬夜昨晚坐紅眼航班今晨趕點到達的殷叔夜,司延夏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算太差。
辛桃馥飛回了長安州。
那兒可以說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他在那兒出生、長大,曾擁有優渥的家庭、慈愛的父母,又曾失去,曾靠近過一段看似完美戀愛關係,但又僅僅是漂亮的仿真花罷了。
但他還是很感激這個地方帶給他的一切,讓他成為了今日的自己。
那些美好的一切中,好像也包含了黎度雲。
準確來說,是他和黎度雲的「友情」——起碼在他的角度上看,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