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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清楚,這是度夜資。
殷叔夜拿過錢,只說:「謝謝老闆。」
在這一夜之後,辛桃馥和殷叔夜的關係便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
無論是正式宴會還是休閒場合,辛桃馥都喜歡帶著「阿念」,誰都知道辛桃馥與這個男伴十分熱乎。
之前,辛桃馥和阿念還隔著點什麼,別人來調戲阿念,他都不說話。如之前丹尼爾叫阿念幫忙點菸,辛桃馥都是默許的。
只現在卻不同了,辛桃馥把阿念寶貝得很。
有富商學著叫阿念幫忙點菸,辛桃馥都說:「他不會。」
富商笑問:「怎麼不會?」
「因為我不吸菸,所以他不會。」辛桃馥笑著回答。
旁人便都跟著一起笑了。
眾人一併去賭場玩樂,過後便去購物。
出名節儉的辛桃馥卻對情人異常大方,說:「你看中什麼?」
阿念也不客氣,指著一款鑲鑽名表說:「我覺得這個和我挺配的,您覺得呢?」
辛桃馥笑道:「你喜歡就買吧。」
旁人都不禁詫異辛桃馥對情人的寵愛。
要知道,阿念挑中的是百萬價位的腕錶,而辛桃馥自己都只是戴三十萬的表而已。
「真是了不得啊……」旁人都嘖嘖稱奇,「看來辛老闆是真的疼這孩子啊。」
辛桃馥:……嘔,三十歲了還孩子。
辛桃馥和阿念這邊蜜裡調油,高調得很,搞得連陶歡兒都聽說了。
那天在家,趁著辛奶奶睡著了,陶歡兒拉著辛桃馥問:「聽說你和一個從長安州帶來的男伴很好?就是上回那個送號碼牌送到機場、還越洋追到這兒的包郵男嗎?」
「包郵男」三個字一出,辛桃馥幾乎要笑出聲。
辛桃馥捂著嘴忍笑說:「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人家那是服務意識比較強,怎麼被你說得好像很不堪?」
陶歡兒便說:「我只是提醒你,便宜沒好貨而已。」
辛桃馥卻道:「沒事,我知道分寸的。」
陶歡兒努努嘴,說:「你連上百萬的手錶都給他買了,還知道分寸麼?」
辛桃馥笑了:「你都知道他拿了名表了?那麼說,他就算不得便宜貨了。」
陶歡兒沒好氣:「何必和我貧嘴?我只是提醒你,這些出來賣的,多半沒良心,你別跟他們動真心,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這話卻一根刺似的扎了進辛桃馥的心,辛桃馥臉上的笑意都凝了幾分,似遇著寒風的水。
陶歡兒這才察覺自己失言了:她已隱約聽說了,辛桃馥曾在長安州在殷家住了一陣子的金屋。她現在卻直言賣身的沒好貨,這可不是當面揭短麼?
陶歡兒忙賠笑,只道:「我是說我自己……你也知道我的,我當初我還不是溫柔體貼、典雅賢淑,跟絕世賢女一樣,但到頭來還不是認錢不認人!」
辛桃馥也見不得母親自貶,便笑著說:「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是,」陶歡兒忙點頭,「別提了。」
但因為這次失言,陶歡兒也不敢再講什麼男伴的壞話,只將話題引往別處。
辛桃馥和陶歡兒閒談一陣,又有工作電話進來,他便先回書房接電話。電話是來自一名調查員的——卻不是去查殷叔夜隱私的那一位。
原來,在丹尼爾事件之後,辛桃馥還是不太放心,便又找了一個偵探去盯著丹尼爾,看丹尼爾是不是真的被殷叔夜震懾住了。
現在偵探來電回復,辛桃馥希望是好消息:這個霸王似的大隻鬼佬是真的被唬住了,不會再動他和殷叔夜。
只不過,根據辛桃馥對丹尼爾的了解,這件事不一定能夠這樣輕鬆地被解決。丹尼爾倔起來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無法無天到頂了。
偵探那邊卻給了辛桃馥一個意外的情報:「丹尼爾找人去查阿念的底細了。」
「啊!」辛桃馥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查了嗎?」
「應該查了。」偵探有些尷尬地說,「我追蹤他,所以我也跟著知道了阿念的來頭了。」
「……」辛桃馥:不知為什麼居然有些尷尬。
偵探試探著問:「所以,辛老闆您也知道阿念是什麼人,對嗎?」
辛桃馥只得尷尬回答:「嗯,我和他同鄉呢,老熟人了。」
偵探:敢情都是在角色扮演呢?……有錢人的愛好真的好奇怪。
偵探便說:「嗯,具體就是這樣。相信丹尼爾本人應該也很吃驚吧。」
辛桃馥雖然感到尷尬,但又有幾分安心:既然丹尼爾知道了殷叔夜的底細,應該就不會瞎搞了。
不過,他和殷叔夜這場「角色扮演」大約也不能持續更久了。
辛桃馥其實自己也知道,他不能一直和殷叔夜以「金主與情人」的方式一直快快活活的。這場遊戲在某個時刻一定會走向休止。
只是,是誰畫下句號、又是以什麼方式畫下句號?
殷叔夜這個人老謀深算,恐怕早就想好了怎麼樣收場、收尾以及收網。
但辛桃馥不想叫他如願。
辛桃馥不想做他網中的魚。
辛桃馥想:總得找個辦法治一治他的臭毛病。
天氣漸冷。
辛桃馥卻依然堅持不在金屋過夜,每次都是留下度夜資後便頂著寒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