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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伯們也沒好氣,他們心裡一邊是埋怨這些男孩子不爭氣、沒能攢住殷先生的心,但另一邊也埋怨殷先生。殷先生收了人,卻沒收進內宅里,只是收到了公司里,還讓他們在一個宿舍吃飯睡覺、一個辦公室上班打卡,這不是成心要製造矛盾嗎?
但是他們也不敢埋怨殷先生,更沒想到「幕後兇手」是辛桃馥,他們只能埋怨自家送出去的人沒辦法。
然而,殷先生一口氣攆走了六個男孩子,也向眾人表明了一個確切的態度:那就是不歡迎大家送男孩子。
這個態度擺得夠明白,也足夠讓大家消停一陣子了。
而經此一役,辛桃馥這個被「養在金屋」的小雀兒也聲名鵲起,不但在殷家內部,就是在世家之間,也都出了名。
圈子裡的人都聽說了,久不近女色的殷先生原來是好男風的,近來嬌養了一個姓辛的男大學生在紫藤雅苑,寵,獨寵,專房之寵。
大家聽說這話,難免都心思浮動。
自然有人想著投其所好地送美男子去,但殷先生的態度讓人望而卻步,大家都暫時歇了這個心思。
此外,卻也有人想著通過辛桃馥來攀上殷先生。畢竟,很多時候,八級颱風都不及枕邊風。
過沒兩天,崔涵歡歡喜喜地找到了辛桃馥,說要請他吃飯。
辛桃馥便問:「是不是投資的事情談妥了?」
「差不多了,七七八八。」崔涵極歡喜地說,「還真是多久了您啊!所以想請你吃一頓。」
「請客是必須的。」辛桃馥點頭,「不過啊,崔老哥,你不會有了殷先生這個『大財主』,就看不起我這個小孩兒,不樂意讓我投資了吧?」
要說,殷先生既然看得上這個項目,就證明是有利可圖的。辛桃馥自然心動。只是,崔涵搭上了殷先生後,自然「財源滾滾」,便沒再提請辛桃馥投資的事了。
辛桃馥心裡仍記掛著,才有此一問。
崔涵忙說:「這怎麼會?有錢哪兒能嫌多!怕你嫌我就真!」
這才又和辛桃馥談起投資的事情來。
說實話,現在崔涵有殷先生投資,自然是「水源充足」,也不必貪戀辛桃馥那麼一點兒的投資。拿了辛桃馥的錢,還得兌成股份給人家不是麼?
可是,殷先生這事能成,都是仰仗辛桃馥這個「中間人」的,崔涵自不能過橋抽板,便讓辛桃馥也入股。
辛桃馥手裡的現金其實不多,而且他現在知道崔涵不缺自己這一筆投資,便沒給多少,但要換的股份確實實打實的。這看起來崔涵是虧了,但崔涵仍滿口答應,絕不推卸。因為他很明白,辛桃馥是他和殷先生之間的「友誼的橋樑」,那可不能斷吶!
崔涵過後,又陸續有人來找辛桃馥。這些人的意思倒是有些明顯的,很多也像之前的司延夏或是崔涵一樣,意圖通過辛桃馥來接觸殷先生。
因為司延夏的事,辛桃馥可是「失寵」了好幾天的。辛桃馥現在是長了個心眼了,無論有誰找他,他都不太理會,轉頭又跟殷先生抱怨:「大家現在看我都不像個人了。」
殷先生笑問:「怎麼不像人?」
「不像一個人,倒像一道門。」辛桃馥抬手作出「敲門」的姿勢,「是用來敲先生的門。」
殷先生笑了笑,說:「你別理他們,要是真煩了,就跟小馬說,叫他處理。」
辛桃馥才知道,這個馬哥也不僅僅是個普通開車的司機那麼簡單呢。
那些各懷鬼胎的人,辛桃馥都淡淡撅了回去。倒是其中來了幾個,跟崔涵似的,說是有很有前景的項目,只差一筆資金,這筆錢進來,過後便是百倍奉還的,聽得辛桃馥確實有些意動。
他又想:有道是「有錢不掙王八蛋」,我不是王八蛋,殷先生大約也不是。
崔涵的那封計劃書,不也引起了殷先生的注意嗎?
別的事也就罷了,掙錢的事殷先生未必會不喜歡。
更重要的是,辛桃馥也能從中撈一筆「退休金」。
是的,他現在還沒「正式上崗」呢,就考慮到退休的「後事」了。
目前,他用錢的地方也不多,雖然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按高貴公子的規格來的,但花的都不是他自己的存款。
先生給他定期打零花錢,卻沒收回他的信用卡。因此,他平常吃飯買東西都是用信用卡的錢——但他花得也不多,到底要知道自重才好,不要太過了。
他目前一身的名牌都是先生送的,除了上回去X城買冬衣之外,他沒有給自己買過新衣服。吃飯也多是在雅苑裡吃,偶爾出去搓一頓,都不會花太多,而且崔涵之流的人也會搶著買單。
也許是一個窮怕了的人,他很少消費,更傾向於儲蓄。看著銀行存款的數字一節節地往上升,比買什麼東西都更能刺激他的多巴胺分泌。
他唯一較為花錢的去處就是氪金爸爸了。
人的欲望是一個無底洞,他初時給辛思勞一次給個幾千塊,辛思勞還覺得很驚喜。但現在,辛思勞已經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直把這幾千塊當成「基本工資」,時不時就會尋個由頭來要錢,比如說什麼「去醫院看奶奶坐車不方便,想買輛新車代步」,又或者「老了要點累,想請個阿姨幫忙打掃」,再有又是「想買幾套新衣服裝裝身」,林林總總的,都是要錢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