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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和平州的事情辦得倉促,怕有紕漏,我讓班子書幫你收收尾。」殷先生道。
辛桃馥越發無地自容,只道:「這怎麼好……」
「這也是為你好。」殷先生道,「只有讓他出面幫你料理,外頭的人才知道我的態度。否則,怕有人以為你得罪了我才走的,這樣你會有麻煩。」
辛桃馥立時沒了脾氣,點頭答應。
第52章 和平州
班子書是一個很具行動力、做事很細心的人,而且有經驗和人脈,因此幫助辛桃馥「搬家」去和平州比黎度雲要給力很多。
黎度雲到底是一個學生,能做的也是有限。
而黎度雲最近也恰好要忙畢業就業的事情,辛桃馥自然不好再去煩他,便多和班子書接洽搬走的事宜。
或許是因為脫了那層關係,班子書好像不再像從前那樣客氣中帶著幾分疏離地對待辛桃馥,有點兒像對朋友那樣對他,偶爾還能開幾句玩笑。
辛桃馥也得以認識了不是作為「殷先生秘書」的班子書,而是一個在現實生活中存在的班子書。
不上班的班子書不喜歡穿西裝,愛穿棕色風衣與黑皮靴,襯得身材窄長,好看又時髦,像個男模特。他一手拿著一杯咖啡,一手拿著油條,作為早餐。
辛桃馥問:「怎麼是咖啡配油條?不常見都是豆漿配油條嗎?」
班子書答:「咖啡豆也是一種豆,故而咖啡也是一種豆漿。」
辛桃馥竟無言以對。
說起來,辛桃馥奶奶入院也是班子書辦的,現在奶奶出院,也是班子書辦,也是一種「緣分」。而且,在辛奶奶住院期間,班子書三不五時也會去探望探望,跟醫生交流情況,一來是盡他的禮數,二來也也是叫醫院知道,這個病人是有大人物一直關注著的。
這天,辛奶奶辦了出院,便跟班子書笑著說:「你是一個好孩子。」她又對辛桃馥說:「你交了一個好朋友。」
辛桃馥有些尷尬地笑笑。
辛奶奶又對班子書說:「我跟孫子去了和平州,以後可難見到你了……」
班子書便道:「我會多去看老人家的。」
辛奶奶笑笑,又問辛桃馥:「你爸到底是去哪裡工作了,怎麼走得那麼倉促?」
辛桃馥笑了笑。
原來是辛桃馥本就因為之前差點被賣的事情對辛思勞心存芥蒂,辛思勞自己面對辛桃馥的時候也是半尷不尬的。他一邊心裡不滿辛桃馥不再大方地給自己錢,一邊又不敢惹有了後台靠山的辛桃馥,父子關係越發僵硬。
辛桃馥見著他也不太痛快。
最近,辛桃馥又從殷先生那兒知曉了當年母親放棄撫養權的真相,他便越發煩厭辛思勞,已經到了看到他的臉就煩的地步。
既要去和平州過好日子,辛桃馥自然要帶上奶奶,但父親吧……
前一陣子,辛桃馥才回了一趟家,跟辛思勞說:「我已決定離開這兒,轉學手續也辦好了,我要去和平州定下來,以後估計再不回來了。」
辛思勞一聽,吃了一大驚:「怎麼這麼突然?」
辛桃馥笑了笑:「你還沒聽說麼?」
「這……」辛思勞眼珠子轉了轉。自打他知道兒子攀上了殷家之後,也多留意查看這方面的新聞,便說:「我聽說,殷家又打算和相家聯姻了……是、是因為這個嗎?」
辛桃馥點點頭,回答:「就是這樣。殷先生要結婚了,他的結婚對象容不下我,所以要把我趕走。現在殷相兩家都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叫我這個幾個月之內必須搬走,否則就要給我顏色瞧瞧。」
辛桃馥說得有板有眼的,一下就把辛思勞給唬住了。辛思勞大驚失色:「這……他們怎麼能這樣呢?」想了半天,辛思勞又舔舔嘴唇,問:「那殷家大家大戶的,給你分手費了沒有?」
辛桃馥回答:「我把人家姓相的打了一頓,他們不抓我蹲局子就算是看在殷家的面子上了。現在我是徹底把他們得罪了,不跑以後也麻煩一堆,哪兒來什麼分手費?沒被揍一頓就是走了好運了。」
辛思勞驚得跳起來:「什麼?你還敢打人?」
辛桃馥笑了:「他作踐我,我當然要還擊。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跟別提我一個男子漢。」
「你男子漢?」辛思勞氣笑了,「你去賣屁股的時候怎麼就不記得自己是男子漢?就沒有土性了?」
辛桃馥已經沒法對辛思勞生氣了,只覺無力,並不回答,轉而問道:「奶奶要出院的消息你收到了嗎?」
辛思勞想了想,仿佛才想起這麼一茬:「……是聽說了。」
「現在我被殷家趕走,奶奶自然也沒法住那個好醫院了。」辛桃馥說,「不過,現在奶奶的病情好多了,您也是知道的。只要給她吃藥,維持治療就可。我打算把這房子賣了,帶著奶奶一起去和平州,在那邊紮根,您說怎麼樣?」
這房子還是辛思勞名下的,辛思勞聽了,自然不肯。他惱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之前還差點把老子也滅了,現在要挖老子的棺材本,倒想起稱我一聲『您』了?我可受不起!你這麼大的本事,怎麼不再傍一個大款?」
若說來之前,辛桃馥就抱著悲觀的心態對辛思勞進行試探,現在看到辛思勞果然無情,也無話可說,只苦笑一聲,扭頭就走。辛思勞見辛桃馥沒了靠山,自然再也不怵他了,心裡又是氣他又是笑他,對著辛桃馥的背影一股腦地叫罵不乾不淨的話,辛桃馥只當沒聽見,靜靜地走出了這個曾載滿溫馨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