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辛桃馥發現自己剛剛的話說得也是太得瑟,跟什麼總裁文的惡毒女配似的,很上不得台面。但這也沒辦法,他現在就是要扮演一個恃寵生嬌、尾巴翹上天、跑到別人「正牌娘子」面前得瑟的目光短淺小人。
所以,聽得相公子要上廁所,辛桃馥還得跑去廁所堵人,像腦殘電視劇演的那樣在洗手間裡對白蓮花主角開嘲諷。
相公子也如同遭受打擊的白蓮花主角一樣,在洗手盆旁邊開冷水洗了把臉,抬起頭用通紅的雙目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配著他的臉蛋和身段,還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風味。
可他一抬頭,就見鏡子裡還還有另一個人的身影——杏眼桃腮,粉面玉顏,長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類型。
不僅是長相,就連性格和行事都是——
相公子一直規行矩步,努力維持清高自持的形象,而辛桃馥則完全不這麼做。相公子見過辛桃馥這幾面,辛桃馥是一次比一次的肆意妄為,就連在殷先生面前,也不顯出任何拘謹或者獻媚的樣子,仿佛他十分篤定,自己無論怎麼樣作,都會被喜愛。
怎麼會這樣?
相公子又是憤怒又是迷惘:他一直以為殷先生是喜歡自己這樣的,一個湘夫人的翻版,一個隱忍柔弱又透著堅韌勁兒的優雅形象。誰曾想,殷先生現在對這個淺薄粗莽、空有臉蛋的傢伙上了心?
相公子自不能怨恨殷先生,便只能怨恨辛桃馥。
「有什麼事嗎?」相公子抬起身,盡力顯示出風度,壓著心裡那頭火氣,仍用溫和的語氣問道。
辛桃馥可不吃他這一套,只是一笑,說:「是有話要問你的。」
「你說。」相公子說。
辛桃馥道:「上回你不是說要和殷先生訂婚嗎?怎麼先生都沒跟我提啊?他還叫我不要理你呢。他說紫藤雅苑是我的,還給我殷氏的股份,叫我安心。我看,訂婚的事情該不是你編的吧?」
這當然都是辛桃馥添油加醋、胡編亂造的,他就是為了激怒相公子。
相公子剛剛已是一肚子氣,聽到辛桃馥這句話,又見四下無人,更是炸了,裝不下那張端莊從容的表情,只冷笑說:「我見殷先生待你不錯,也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多和你客氣幾句。你倒是上臉了,竟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你要再無理取鬧,別說是我,就是殷先生也會親自教訓你的。」
辛桃馥見相公子惱了,趕緊添一把火,用誇張的語氣說:「那你現在就叫殷先生來教我做人啊?我特別好學,可等著呢!」
相公子氣得要死,但偏偏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和辛桃馥對罵起來。他只得忍了忍氣,一邊想著怎麼跟殷先生優雅地告狀,一邊冷著臉不再說話,抬腿離去——他也不想和辛桃馥繼續糾纏,他可討不了好,便只往外走。
卻見辛桃馥叉著腳斜倚在門邊,一副「老子最拽」的模樣。相公子看著辛桃馥那條斜斜伸出的腿,忽而心生一計,抬起眼皮,只裝作沒看見,腳下就往辛桃馥的腳上撞去。
辛桃馥也是個機靈鬼,這一看就懂了:哎呀,這是要碰瓷啊?
辛桃馥想:既然有人想狗吃屎,我好像沒道理攔著吧?
於是,辛桃馥索性也裝沒看見,蹬著腿就等相公子往上撞。
相公子果然撞了上去,正要來一個優雅又柔弱的跌倒,誰想到,辛桃馥的腳卻又猛然往上勾了勾,相公子一個沒提防,正正摔了個狗吃屎。
「啊………………」
眾人聽到叫喊,趕來的時候都懵了:相公子臉朝地地摔倒,額頭都磕破了,在流血呢!
連司延夏都懵了:哇,這麼猛!
相公子一邊惱恨自己被摔得那麼重,一邊又慶幸:自己既然摔得那麼重,那他也不用想辦法怎麼樣優雅又不經意地跟殷先生告狀了。
這下,想不捅到殷先生那裡都不可能。
辛桃馥想的也是一樣的:這下殷先生總得為相公子出頭吧?我肯定要失寵了是不是?
第50章 想走
相公子被眾人扶起,司延夏、宴會主辦人司小姐以及幾個助理趕緊把他送到私人醫院。
當然,辛桃馥也是要一起跟著去的,在前往醫院路上,詹姆一直憤憤然盯著辛桃馥。若他的眼神能化作刀刃,早已把辛桃馥背脊戳爛。
但眼神還是不能化刀刃的,不過是虛無之物,辛桃馥一個唯物主義者絲毫不慌,仍淡淡定定地坐在司延夏身邊,好似事不關己。
這場面變得這麼不好收拾,也實在是出乎司延夏的意料。一直熱衷於煽風點火的司延夏也仿佛換了一個人,變回日常那個「一問搖頭三不知,沉默是金和稀泥」的文靜公子,沉靜地坐在位置上,並不時溫和詢問相公子的狀況。
相公子哼哼唧唧的,一直在裝暈,也不搭話,好顯得傷情嚴重。司延夏和司小姐也不能分辨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只能當真的處理,一邊慰問他,一邊催促司機趕緊飛車。
好容易把車開到了醫院,詹姆和司小姐的助理兩邊攙扶著相公子下車,進了急診室。別看相公子頭破血流的看著嚇人,但其實就擦破皮,皮外傷而已。
那邊醫生稍加包紮便無事。
可相公子一邊說頭暈一邊說噁心,醫生便讓他做檢查,檢查出來也是無事,醫生便說「可能是有輕微的腦震盪」。
詹姆一聽,滿臉擔心地說:「腦震盪?腦震盪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醫生,這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