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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8歲,
一個普通的,有著一個秘密的孩子。
他能夠和植物對話。
樹爺爺有點囉嗦,牆角的花小姐很活潑,公園裡的櫻花妹妹很溫柔......
這就是這個棕發孩子所能看到的世界,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因為樹爺爺說這個是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也不能告訴媽媽,
櫻花妹妹告訴他不用在意周圍那些孩子們說的話,這是他獨有的天賦,他是被世界所寵愛的孩子。
空蕩蕩的院子裡,棕發孩子蹲在花壇前自言自語,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澄澈的棕色眼眸裡帶著疑惑,
「找到了!他在這裡!」
「快!抓住他!」
「不要刺激他!他很危險!」
棕發孩子被鎖在了房間,睜著過于澄澈的雙眼看著窗外的世界,耳邊隱約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聲音,
「這孩子太危險了,醫生說他有很明顯的暴力傾向,匕首上的指紋也的確是那孩子的,家光,」這是那個老爺爺的聲音,「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那間精神病院是彭格列下屬的,醫療和警衛都是最頂級的,阿綱在那裡,不會有危險。」
「我知道,可是......」這是爸爸的聲音,不甘地嘆息著,「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樹爺爺說這不是他的錯,
可他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花小姐說總有一天會再次見面的,
但他不想離開這裡,
櫻花妹妹說會拜託同伴們照顧他,
可是一直以來都是媽媽照顧他的。
對了,
媽媽呢?
*
哐!
是鐵門關上的聲音。
純白色的房間,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任何物品,小小的窗戶在牆壁的最上方,只隱約透漏著些許微光,
「可以給我一朵花嗎?」棕發孩子在那個恭敬地帶著他來到這裡的男人詢問他有什麼需要的時候這麼問道。
最美麗的花朵很快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沒什麼需要的話,屬下就先退下了。」
有的,
有需要的,
他想要的不是這個。
棕發孩子沒來得及說出口,唯一的門就給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手裡握著的花,
棕發孩子低頭看著手裡的花,感受著緩緩流逝的生命,棕色眼眸里仿佛隱隱有一絲水光划過,
對不起,
你本來可以活下去的。
*
每天的例時檢查,然後被帶回房間,吃飯,睡覺,脖子上的金屬環扣微閃,他不想戴著這個項圈,好難受。
棕發孩子縮在角落,身體因為從金屬環扣里漏出的電流而產生痙攣,讓他近乎昏厥,
拆不掉,
電流,
好痛。
*
「這孩子的情況有所好轉,可以稍微放寬些了。」醫生先生說。
棕發孩子終於得到了放風的機會,來到了被白色的圍牆包圍著的花園,見到了其他的人,
「啊~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一起跳個舞嗎?」一個大哥哥穿著和他相似的衣服,對著一根柱子說道。
原來有人和他一樣是可以和某樣東西對話的嗎?
可是柱子......
也有生命的嗎?
*
花園裡的花小姐們脾氣似乎都不怎麼好,因為那些大哥哥們總是會到處亂跑然後踩到她們。
花園裡有一顆櫻花樹,櫻花姐姐說是櫻花妹妹拜託她幫忙照顧他的。
「我可以回家嗎?」棕發孩子抬頭看著盛開的櫻花,粉色的花瓣隨著微風緩緩飄落,點綴在了地面上。
『抱歉,孩子,』櫻花姐姐似乎有些歉意,『妹妹的訊息能夠成功傳遞給我已經很勉強了,你知道,她在日本,是通過各位兄弟姐妹的傳話,以及一朵被移植來義大利的花小姐的幫助,我才收到訊息的。』
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帶你出去。
『非常抱歉。』
「......沒關係的。」棕發孩子這麼說著,眼裡不見失望,或者說,從頭到尾就沒有出現過希望,過于澄澈的棕色眼眸里,帶著讓人無法理解的溫柔,「櫻花姐姐已經很努力了。」
「謝謝你們。」
「新來的小朋友,你要和我一起跳舞嗎?」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哥哥在花壇里跳著棕發孩子完全無法理解的舞蹈,有些濕潤的泥土被踩的四濺,鮮艷的花小姐們也被踩得七零八落,發出的哀嚎聲讓棕發孩子皺了皺眉,
「快停下。」棕發孩子抿緊嘴唇,軟糯的聲音有些嚴肅,和一絲沙啞的怒意,下意識將那個大哥哥推開。
「嗚哇!」一直帶著笑容的大哥哥後退一步,被花壇邊緣絆倒,被推出了花壇,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上,「哇啊啊啊啊啊護士姐姐他欺負我!」
「你們在幹什麼?!」
「快!把他們兩個都鎖起來!」
棕發孩子低垂著頭,站在醫生面前,抿緊了嘴唇,完全無視了醫生的問話,
樹爺爺說過不能說的,
媽媽說過好孩子要言而有信,
所以......
「果然還是不要讓這孩子隨便出去比較好,還是太危險了。」
「是啊,畢竟是總部那邊特意叮囑過的,如果手上了我們也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