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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焰內心掙扎了一番,猛地一拍額頭:「昨晚我喝醉了,難道是你去接得我?」
梁唯一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很早就來了,在門口坐了半個小時,期間他胡思亂想了許多。一會兒想著,要是許焰沒斷片,昨晚發生的事全都記得,那他見了許焰該說些什麼,順勢表白嗎?
一會兒又想,要是許焰完全斷了片,不記得昨晚的事了,那他該怎麼辦,也裝作沒發生過嗎?
想來想去,他下定決心,如果許焰記得,他就只能硬著頭皮表白,不能讓這事發生得不明不白。如果許焰不記得,那他就當做沒發生過,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表白。
其實他內心裡是希望許焰不記得的,畢竟昨晚的事許焰並沒有點頭同意,而且他也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他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到戳破這層窗戶紙的時機。
幸好,許焰給忘了。
「對啊,」梁唯一走進門,數落道,「上次我喝醉你還說我不設防,怎麼自己就不注意了,昨晚我到酒吧的時候你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
許焰很是尷尬,一方面是想起昨晚的事,一方面是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在梁唯一面前醉得不省人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昨晚謝謝你了,其實你不去也沒關係,我失去意識之前給宴景行打過電話。」許焰拼命給自己找補。
梁唯一點頭,他還以為是宴景行用了什麼高科技手段定位了許焰的地址,原來是許焰主動告訴對方的。按時間來看的話,許焰是先通知了宴景行才告訴他地址,充其量他就是個「備胎」。
梁唯一低著頭,有些沮喪地撇了撇嘴,但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是笑意盈盈。
許焰偏過頭躲避梁唯一的視線,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去片場,順便給你帶一份早餐。」梁唯一舉起手裡的保溫袋,「我買了腸粉、粥和小籠包,不過悶得有點久了,味道可能沒剛出鍋那麼好了,你要去上班了嗎?要不讓你帶去公司?」
「不了,」許焰搖頭,「反正時間還早,在家吃吧,你吃了嗎,咱們一起吃吧。」
「行。」梁唯一爽朗一笑,其實他讓袁東幫他請了上午的假。
兩人在餐廳坐下,各懷心事沉默地吃早餐。
許焰時不時地捏一下鼻樑,梁唯一只當他是宿醉後頭疼,殊不知許焰正在琢磨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我……」
「你……」
兩人異口同聲開了口,許焰示意梁唯一先說。
「你是不是頭疼?」梁唯一問,「我給你拿片止痛藥?」他有些懊惱,昨晚忘記給許焰餵醒酒片了。
若是昨天以前梁唯一這麼熨帖,許焰只是覺得他懂事會照顧人,但發生昨天的事後完全變了味兒了。
「不用,不疼。」許焰搖頭,沉吟半晌終於問道,「我喝醉了容易做蠢事,我昨晚沒對你幹什麼蠢事吧?」
眉梢狠狠地一跳,梁唯一下意識地低頭迴避了許焰深沉的雙眼,他發揮出了進入演藝圈以來的最高演技,認真想了一下才回答:「你說腳丫子味道好,想咬一口。」說完他自己先樂了。
許焰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梁唯一才戲弄他,表面上他陪著梁唯一乾笑了幾聲,內心裡卻叫苦不迭。
他看似歷盡千帆,事實上他只談過一次戀愛,和章禮,這一次就談了十年。在戀愛這方面他根本沒有什麼經驗,況且梁唯一這種小年輕,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透。
難道梁唯一真的只是因為看他可憐而好心出手幫他嗎?他大學的時候曾聽同學說過,男生之間互相幫忙也並不少見,他們不是同性戀,但並不反感相互幫助,梁唯一會是這樣的人嗎?
心事重重的吃完早飯,許焰決定不再試探梁唯一的態度,既然梁唯一不承認那他也裝傻,冷處理或許是個更好的辦法。
第64章 想不出小標題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下樓,一個往郊區走一個往市區走,許焰沒有去公司,他約了自己的心理醫生見面。
張洵穿著白大褂在工作室門口迎接許焰,揶揄他:「上次不是說再也不來我這了嗎?」
許焰錘他一拳:「你還記著呢?」
別人治療ED是去男性專科醫院,而他因為是心理性的ED,一直在進行心理治療。一年多的時間ED沒有治好,倒是和他的主治醫生張洵成了朋友。
上次他來複診,把被孫瀟堵在飯店的事向張洵傾吐了一番,治療了一年多始終沒有效果,他已經氣餒了,於是臨走的時候跟張洵說了句氣話,說以後不來了,不治了。
張洵扶了扶眼鏡:「我的患者質疑我的醫術,我當然得記得。」
「我不是質疑你的醫術。」許焰自嘲一笑,「我是對自己感到失望。」
導致他ED的直接原因是他親眼目睹了章禮的出軌現場,張洵也說過,要麼把這件事放下,要麼把這件事徹底忘掉。他不可能從自己的腦子裡抽離掉這部分記憶,所以只能想方設法迫使自己放下,即便他認為自己早已放下章禮這個人,但是那段性愛實錄還是時不時地出現在他夢裡,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甚至會出現很嚴重的軀體反應,比如心慌和出冷汗。簡單來說就是,他因為章禮的出軌而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
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積極的治療,他已經好了很多,但性/功能仍舊沒有恢復,時間久了他便開始有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