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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許焰偏偏在趴向抽水馬桶的前一秒吐了出來,兩人都遭了殃。梁唯一忍著噁心把兩人衣服褲子脫了,團成一團扔在角落,又幫許焰囫圇擦了把臉扛進了臥室。把衛生間又好好清理了一下,他才給自己沖了個澡。
他把許焰的錢包放在茶几最顯眼的位置,原地焦躁地轉了兩圈。已經凌晨兩點了,讓解宣跑一趟送衣服他不放心,而且手機已經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抓了抓還濕漉漉的頭髮,梁唯一掃視了一圈。
房子很大,至少二百平米以上,裝修異常簡單,偌大的客廳只有必備的家具家電,開放式的大廚房空有其表,灶台上連個鍋都沒有,剩下幾個房間大概是客臥、書房之類的,但都關著門。
梁唯一疑惑地挑起眉梢,這裡一點不像一個情場浪子的住所。
在肉眼所及之處找了一圈,梁唯一沒有找到手機充電器。他嘆了口氣,留個字條穿套衣服走的話保不齊明天就被當成入室盜竊犯了,他可不想在法制頻道看到自己的照片。而且,以自己直逼一米九的身高去套許焰的衣服,恐怕也挺為難。
遲疑了一下,梁唯一決定在這裡借宿一晚,明早等人醒了解釋清楚再走。雖說自己是做了好事,但是這樣不明不白進了別人家裡又悄無聲息的走了,確實是說不清楚。
主臥的門開著,梁唯一看了一眼床上鼓起來的一團關上了門。
在外邊找了一圈,梁唯一在衣帽間和書房門口看了一眼就關上了門,他想著第三個房間總該是客臥了吧,擰了一下門把手,結果門竟然是鎖著的。
「嘖!鎖自家房門,這是什麼毛病?」
梁唯一煩躁地又擰了下門把手,腦子裡忽然閃過酒吧老闆和許焰的那些爭執,自己家房間都要鎖起來,這該不會是個什麼專門帶人過夜的情趣房吧?
聯想到這種可能性,梁唯一燙手似的迅速鬆開了手回到客廳,他瞧了一眼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又看了一眼牆上時針指向數字3的藝術掛鍾,內心矛盾掙扎了一番後,慢吞吞走向了主臥。
光著膀子睡沙發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梁唯一走到主臥,愁眉不展,踟躕許久才狠了狠心靠近那張看起來就很舒適乾淨的雙人大床。
他蹲下身子對著床上醉的人事不省呼呼大睡的許焰道:「喂,今天我可是救了你又被你吐了一身,沒有衣服手機又沒電了,需要在你家借宿一晚。因為你家連條被褥都找不到,我只能借你半張床用一用,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許焰吐了一通整個人爽利了很多,此刻半張臉埋在被子下面睡得正香甜。梁唯一的一通嘮叨讓他不滿地蹙了下眉,把整個頭都埋進了被子。
梁唯一哼笑一聲,沒再說什麼。
他拉起被子一角剛要躺下,又猶豫了。走到另一邊,梁唯一抓著許焰的胳膊一直把他拖到床沿邊上這才走回自己那邊,慢悠悠上了床,儘量也躺在床沿的位置。
雖然梁唯一不歧視同性戀,也不覺得一個醉鬼能對自己做些什麼,但他仍然認為還是謹慎為好。
躺在床上卸下了一身的緊繃,劇烈的疲憊感洶湧而來。梁唯一關了房間的壁燈,沒兩分鐘就進入了夢鄉。
巨大的雙人床上,兩人各躺一側,中間隔著可以再容納兩人躺下的距離。
第二天早上,嚴格的生物鐘迫使許焰睜開了酸澀的眼睛。胸口像壓了塊巨石一樣沉重,腿上也像纏上了藤蔓一般讓人動彈不得,他微眯著眼睛緩了幾秒才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意識到橫陳在自己胸口上的是一條人類的手臂時,許焰驚跳一下徹底清醒了過來。
緩緩扭轉著僵硬的脖子,許焰茫然地對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張年輕面孔。
皮膚細膩,五官深邃端正,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這種長相除了娛樂圈比較常見,那就只可能是——夜店裡的牛郎。
剎那間,因為醉酒而斷片的回憶紛紛湧入腦海。許焰想起自己昨天被人擺了一道騙去孫瀟的酒吧,他在酒吧等人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偷窺狂,後來孫瀟來了他就和孫瀟拼酒……
許焰克制著怒氣,慢慢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蓋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下半張臉。
之後的事許焰想不起來也無暇去想了,因為他確定此時此刻躺在自己床上只露出上半臉,赤身裸體像只八爪魚一樣把自己摟得死緊,以及某個硬邦邦的器官正抵著自己腰側的男人就是昨天晚上酒吧那個戴著口罩的「偷窺狂」!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小變態一定是趁人之危在酒吧「撿屍」了。
許焰出離憤怒,雙手在被子裡緊握成拳,醞釀三秒後猛然起身跪坐在「偷窺狂」的身上,然後一記重拳狠狠砸向對方的臉頰。
第6章 誰稀罕你賠償
五分鐘後梁唯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憤懣不平地控訴許焰的罪行。
「我把你從十幾個打手手裡救下來送回家,你竟然打我?」
許焰尷尬地假咳一聲把手裡的冰袋遞出去,冷冷道:「你送我回來有必要不打一聲招呼就住在我家?」
梁唯一一把奪過冰袋貼在自己腫脹的臉頰上,然後悶頭衝進衛生間拿出一個黑色垃圾袋,氣得眉間都快打結了。
他指著垃圾袋聲音拔高了許多:「昨天你吐了我一身,我的衣服褲子全都遭了殃,凌晨兩點難道你叫我光著身子穿條內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