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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瀟話未說盡,許焰挑起一邊的眉梢,搶先道:「可以,要是你輸了,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出現的地方方圓三公里以內你都不許出現。」
孫瀟微不可察地輕「嘖」了一聲,不情不願點頭:「要是你輸了。」他停頓了一下,陰冷一笑,「你就親我一口,如何?」
許焰心道,我拿酒當水喝的時候你大概還在被老師罰站呢,他聳聳肩同意了。
圍觀的人開始瞎湊熱鬧吹口哨,梁唯一也沒落下,伸長了他本就修長的脖子。
許焰這時剛好回頭,兩人的視線在酒吧晃眼的燈光下相撞。
許焰冷冷哼笑,但因為距離隔得遠,梁唯一沒聽到冷哼,只看到對方耷拉著眼皮懶洋洋的笑容。他心尖一顫,心道這位情場浪子還真是有點資本的。
孫瀟把骰盅重重拍在桌子上,喚回了許焰出走的神思,他道:「你先來。」
許焰也不客氣,他幻想自己是《賭神》里的周潤發,瀟灑地來回搖晃一番拍向桌子。
「三三四,十點。」有人幫忙唱數。
孫瀟也不含糊,手起盅落,四四五加起來十三點,比許焰大。
許焰拿起一杯伏特加咕咚咕咚兩口喝完,冰的倒牙又烈焰般燒心。
圍觀的人吹口哨鼓掌,好不熱鬧。
一來一回,不過十幾分鐘,桌上的幾十杯酒就空了一半。
賭神是假的,許焰運氣好倒是真的,他贏多輸少所以喝得沒孫瀟多。
孫瀟原本對自己酒量很有自信,但是架不住點背,已經喝得有些大舌頭了,嘴裡嘟囔著:「你憑什麼看不上我。」
眼見形勢不太對勁,孫瀟的兩個小弟有些坐不住了,在孫瀟耳邊悄聲道:「要不算了吧,你喝多了。」
孫瀟酒勁上來哪裡還聽得進去話,勝負欲被激起,拍拍桌子:「繼續!該你了!」
樓下的歌唱表演結束,狂躁的DJ舞曲再次響起。
梁唯一分神往樓下看了一眼,只見幾個只穿著緊身三角皮褲的小男生爬上了舞台,跳起了鋼管舞。雖然穿著比較辣眼,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小男生舞蹈動作流暢敏捷,比他一年多前參加的那個選秀節目裡的大部分練習生都跳得好。
看得出來這個節目應該是酒吧的保留節目,音樂一起樓下就各種尖叫、吹哨,開始了氛圍轟炸,二樓圍觀拼酒的一部分人也匆匆下樓加入狂歡。
穿著白襯衣黑色小馬甲的服務生在人群中穿梭,梁唯一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來找人的。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震得大腿發麻,是解宣打來的電話。
梁唯一一胸腔的火氣被這通電話點燃,在角落裡氣勢洶洶接了電話。
「你他媽的跑哪裡去了?你知道小姨有多著急嗎?!」
電話那頭靜悄悄的,隔了好一會兒都沒人說話,梁唯一看了看手機屏幕確認了一下又吼了一句:「說話呀!」
解宣終於開口,用哭腔軟綿綿叫了一句:「哥……」
酒吧里音樂聲很大,能聽見聲就已經不錯了。梁唯一沒察覺解宣的異常,他問道:「你在哪兒呢?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報平安然後地址發我,我現在就去接你。」
解宣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哥,我在你家呢,你在哪兒呢?怎麼這麼吵。」
梁唯一一陣氣悶,咬牙切齒回答:「我他媽的在酒吧守株待兔呢!你給我老實待著,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梁唯一再沒逗留的心思,他壓了壓鴨舌帽正準備走,身後傳來了玻璃瓶的碎裂聲和幾聲驚呼。
梁唯一回過頭,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嘟囔了一句:「什麼情況……」
只見那個叫做孫瀟的男子痛苦地捂著額頭,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淌進衣袖。
那位情場浪子手裡握著一截啤酒瓶瓶頸,站在原地搖搖晃晃,顯然已經喝多了。
地上躺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啤酒液,濃郁的麥芽焦香味簡直要把人熏醉。
梁唯一瞠目結舌,只不過看了一眼鋼管舞接了一個電話,拼酒現場怎麼突然變成了鬥毆現場?
跟著孫瀟的兩小弟率先反應過來,其中一人趕緊扶著孫瀟坐了下來給他查看傷口,另外一人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對著手機喊道:「叫幾個人上二樓!」
孫瀟原本已經醉得暈頭轉向,被許焰用啤酒瓶當頭一砸想不清醒都難,他微低著頭,抬眸露出下眼白,咬著牙惡狠狠吼道:「找人把他給我按住了,老子要把他的頭砸爛!」
許焰也醉了,腦子異常遲鈍,他看了看手裡殘留的一截啤酒瓶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方才孫瀟酒勁上來犯了混,想耍賴不說還突然欺身而上意圖強吻。孫瀟名字起的文鄒鄒,實際上個頭高大一身蠻力,這也是許焰不願意和他正面交鋒的原因之一。被這樣的人鉗制住許焰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他隨手抓了一個稱手的工具就揮了過去。他本意只是想嚇退孫瀟,誰知孫瀟自己沒站穩,一個趔趄撞了上來,啤酒瓶就「咣」一聲砸在了對方的額角,玻璃片碎了一地。
孫瀟一上樓動靜就鬧得大,看熱鬧的人都知道他是這家酒吧的老闆,眼看拼酒成了鬥毆誰也不想引火燒身,紛紛推搡著下了樓。
不過瞬間功夫,樓上就只剩下孫瀟、孫瀟兩個小弟、許焰以及還在愣神的梁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