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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焰輕笑一聲:「對啊,他姓花長得比花都好看,小名就叫小花。」
什麼比花都好看,分明就是花栗鼠的花。這個人真是,替人解圍的時候還不忘氣人,可梁唯一只能腮幫子繃緊咬牙忍住。
「是、是嗎?」許焰太過鎮定自若,導購的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失落,但又馬上切換成了禮貌地微笑,「那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謝謝。」梁唯一頷首道謝和許焰走出了店門。
走了一段路之後許焰才把手提袋遞給梁唯一。
梁唯一伸手接過,悶聲道:「剛才謝了。」
許焰把手搭在耳後,揚聲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梁唯一扯了口罩突然湊到了許焰的耳邊,大聲道:「我、說、謝、了。」
看到許焰愣在原地難得吃癟的樣子,梁唯一的心情愉快了幾分,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
許焰回過神來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
兩人乘扶梯一起下了樓。
許焰還沒吃晚飯,打算就在這解決算了,他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人,問道:「吃飯了沒?要一起吃晚飯不?」
梁唯一想說吃了,肚子卻非常配合的「咕——」了一聲,他只好說:「吃什麼?」
許焰指了指二樓餐飲區的一家麵館,「這家麵館的面還可以,吃不?」
「就吃這?」梁唯一微訝。
「那你想吃什麼?」
商場裡有點熱,許焰把西裝脫了下來搭在了手臂上,清瘦的腰肢包裹在合身的白襯衫下。
許焰走在前面,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回應,他回頭又問了一句,「你想吃什麼?」
梁唯一慌忙把視線從許焰的後腰上收了回來,他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這種身份的人不是應該吃牛排和紅酒嗎?」
許焰哈哈一笑:「我哪種身份啊?天天牛排紅酒不怕膽固醇超標啊?我只是個加班也會點份小龍蝦的普通人罷了。」
梁唯一臉頰發燙,許焰今天西裝革履,穿的很正式也很精神,他只是覺得這種裝扮不應該在蒸汽繚繞的麵館里,而應該在燈光浪漫的西餐廳里。
他落後兩步,悶聲道:「那就吃麵吧。」
兩人在麵館坐下,許焰點了一份海鮮面。
過兩天就要試鏡了,梁唯一其實不該吃高碳水食物,但來都來了他只能心理安慰一下自己點了一份番茄雞蛋面,並且要求只要半份面。
麵條上桌後兩個飢腸轆轆的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各自埋頭吃麵。
梁唯一的面分量少,他吃飯又很快,幾口就吃完了。
他單手托著腮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最後還是把視線落在了對面的許焰身上。
許焰吃飯很斯文,不會發出奇怪的咀嚼聲,每一口都細嚼慢咽。
梁唯一覺得許焰這人讓人摸不透,在酒吧面對孫瀟的挑釁機智果敢,在海島上錄節目的時候隨和風趣,在唐秘受傷的時候從容鎮定,剛才在店裡捉弄、揶揄他的時候又非常的幼稚惡劣。這人好似有幾十張面孔,對著什麼樣的人拿出什麼樣的面孔。
他不由自主的想,許焰工作的時候會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
「看什麼呢?花栗鼠。」
許焰的一句花栗鼠喚回了梁唯一出走的神思。
梁唯一皺了皺眉,這人果然還是幼稚惡劣,上班的時候肯定也沒個正經。他沒好氣道:「我去付錢。」
幾十塊錢的事,許焰沒有爭搶。
從麵館出來走了一段路,許焰感覺手上有些油膩膩的,正好前面有個衛生間指示牌,他也不管梁唯一同不同意,直接把西裝外套掛在了對方的胳膊上。
「哥去洗個手,衣服幫我拿一下。」
隨著一股淺淡清冽的香水味鋪面而來,梁唯一懷裡多了件衣服,等他回過神來許焰已經轉彎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臉皮真厚,誰的哥啊。
梁唯一走到角落倚著牆等著,等了足足有五分鐘,等的他自己都開始尿急了許焰都沒出來。
猶豫了一下,梁唯一推開安全通道的門走了進去,他按著牆上的箭頭指示,走過一條很長很安靜的通道,快走到頭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很輕的說話聲。
右轉就是衛生間,梁唯一轉過牆角又迅速退了回來,差點把跟在他身後的一位男士的腳給踩了。
「抱歉。」梁唯一壓低聲音道了個歉。
男士狐疑地看了一眼戴著口罩又鬼鬼祟祟的梁唯一,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
梁唯一靠著牆悄悄探出頭去,許焰正和一個穿著西裝三件套的男人面對面站著。
男人看起來很成熟,聲音也是屬於成熟男性的低沉渾厚,他說:「工作還順心嗎?」
「非常順心。」許焰從容回答。
許焰背對著通道,梁唯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聽聲音沒有什麼異常。
原來是遇到了老熟人,所以一直沒出去,梁唯一站在原地有些躊躇,他猶豫一下決定還是出去等著算了。正當他打算按照原路返回時,又傳來了許焰突然拔高的說話聲。
「我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梁唯一又探出頭去,許焰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焦躁又有些無奈,他伸出手想抓著許焰的手臂,許焰靈敏地躲開了。
男人嘆了口氣,妥協一般溫聲開口:「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