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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不是複診的時間,你怎麼突然過來?」張洵領著許焰往診療室的方向走。
「跟你聊聊。」許焰回過神來,「你能離崗嗎,我們不去你治療室了,找個地方隨便聊聊。」
張洵聳聳肩:「其實我今天休息。」他把白大褂脫了,委託前台小姑娘幫他把衣服拿上樓。
兩人在附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許焰看了眼手錶,言簡意賅地把昨天自己被下藥的事情告訴了張洵,只是隱瞞了梁唯一那部分。
張洵險些被咖啡嗆道:「我靠,你要不去問問人家給你下的什麼藥吧?」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除了心理治療,許焰吃過藥,嘗試了市面上幾種有效藥物均沒有任何效果。
許焰斜睨他:「你們心理醫生就是這樣給患者治病的?」
張洵大笑,笑夠了才正經起來:「那你找我是想聊什麼,聊你的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如果你想認真談談,那你就不該防備著我。」
被看穿的許焰垂皺著眉抿了一口香濃的咖啡,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張洵,包括和章禮見了面,以及梁唯一幫他手沖的事。
張洵意外的挑了挑眉。心理諮詢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信任友好的咨訪關係,許焰並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每次問診總是下意識地保留一些自己的內心世界,通常都要經過他苦口婆心地深度挖掘才會全部傾訴出來,難得會像今天這樣坦誠相告。
「我知道你想找我聊什麼了。」張洵一眨不眨地看著許焰,「所有巧合都撞在一起,你不能肯定是什麼原因讓困擾你兩年的ED突然就恢復了。」
他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許焰下意識地想否認,他此行並沒有具體的目的,就是覺得需要一點心理疏導罷了。既然張洵這麼開口了,他便想聽聽對方的說法。
「我覺得吧……」張洵將許焰的微表情都納入了眼中,他抿了一口咖啡才幽幽道,「藥、前任、潛在追求者,可能是三者其中一個因素,也可能是三個因素集中在一起,突然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脈,所以你好了。」
說了等於白說,許焰聽了簡直想翻一個白眼,他回味了一下張洵的話,急忙否認:「沒有潛在追求者這回事,只是朋友。」
張洵笑哼一聲:「真的只是朋友?一點發展的可能性都沒有?」
許焰下意識地迴避了張洵探究的眼神,沉默了兩秒他才回答:「沒有,他在我眼裡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哦……」張洵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被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摸』了,你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自己被猥褻,要把罪魁禍首揍個鼻青臉腫,而是來找你的心理醫生。」
張洵的話音剛落,許焰的手機便突然開始嗡鳴,是鬧鐘響了。
「我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現在必須要趕回公司了。」許焰按掉鬧鐘,完全沒有回答張洵剛才那個問題的意思。
張洵見許焰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也不追問他,只是嘴角不禁稍稍揚起。
兩人一起走到停車場,張洵拍了拍許焰的肩膀正色道:「我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也許是藥真的有用,也許是你終於說出了真相徹底掃去了心裡的陰影,所以困擾你兩年的ED突然就好了。當然,也有可能就是像我所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恰巧碰在了一起,你自然而然地有了生理反應,這個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我下不了定論。」
許焰點頭:「你說得對。」
張洵又突然蹦了一句:「昨晚你真的完全失去了意識?」
許焰開車門的手頓了頓,隨後轉頭揶揄道:「要不我給你弄點藥,你感受一下?」
「去你大爺的。」張洵笑罵了一句。
目送著許焰的車右拐駛入車流,張洵聳聳肩自言自語道:「身體比腦子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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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梁唯一回了片場。
他第一時間找到任磊道歉銷假,最近他表現很好,所以任磊沒說什麼,只叮囑以後請假的話儘量提前。
「你要是沒正當理由,下次可休想請假啊。」袁東湊到梁唯一身邊,咬牙切齒道。
「對不起,圓哥,這部戲拍完之前我都不會因為私事請假了。」梁唯一沒有說理由,但是乖巧地認錯。
袁東簡直拿這位大少爺沒辦法,說他聽話吧大多數時候是挺聽話的,說他不聽話吧軸起來的時候能氣死人。他哼了一聲,還是有些心疼道:「瞧瞧你那黑眼圈,趕緊去化妝做造型然後上車眯一會兒,開拍了我會叫你。」
「謝謝圓哥。」
梁唯一蔫頭耷腦地去了化妝間,李同也正在化妝,看見他以後毫不掩飾地「切」了一聲。
有經紀人在旁邊盯著時李同會收斂很多,一旦經紀人不在,他就像把活體菜刀似的「切」來「切」去。
梁唯一自然是不怕他,但經過上次熱搜的事件之後,他也不想再和李同發生正面衝突,給袁東找麻煩,他只想平靜地拍完接下來的戲份,順利殺青,遠離愛搞事的李同。況且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許焰,對李同根本連個眼神都欠奉。
想起許焰,因為休息不足而萎靡的精神馬上又飽滿了起來,梁唯一正了正衣襟,坐到了化妝鏡前邊。
化完妝又睡了一會兒,梁唯一神采奕奕地投入了拍攝當中,可是沒多久他的積極性就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