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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一直這麼耗著,還不如放我進浴室幫你快點洗完,」門外的秦丘皺了皺眉,語氣嚴肅,「要是你頭上的傷口沾水感染,之後就要好得更慢了,你是想尷尬一時還是想以後也一直不能洗澡?」
對方有道理的勸說讓沈路不禁無語涕零了下:「那你稍等,我馬上就給你開門。」
沈路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毛巾架前,用浴巾將自己下身裹得嚴嚴實實,將門打開後秦丘就靠在浴室門邊,對方視線從沈路下身圍著的浴巾上一掃而過,接著上移,最終定格在了沈路頭上的紗布處。
沈路耳根子頓時一紅,總懷疑秦丘剛才的目光是在吃他豆腐,正要說點什麼卻見他這室友忽然眯起眼道:「紗布濕了一大半,你暫時別洗澡了,得先幫你把頭上的紗布重新弄弄。」
還不等他對此提出什麼異議,男人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接著又問:「你房間裡有藥,我們直接去你房間可以嗎?」
沈路這下整張臉都忍不住燒了起來,他只希望自己室友能把這一切歸咎於洗熱水澡熏出來的生理反應:「那你能不能讓我先一個人回房間換下衣服……」
「上藥不費時間,而且換完衣服你也很快又會把它們都脫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費力做這麼麻煩的事?」
秦丘表情驚訝得像是在質問沈路,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一道數學題都算不明白?
沈路:「……」
瘋了!真的瘋了!
他這室友說話做事為什麼從來都沒想過要避嫌啊!這個人是外星文明入侵大陸的時候不小心遺留下來的什麼特殊物種嗎?!
沈路在心中再三勸告自己要理智,不能跟室友因為一件雞毛蒜皮大的事就吵得不可開交,僵持之中,餘光掃到毛巾架上還放著自己的浴袍便趕緊抓過來套好,隨即對著秦丘強顏歡笑道:「行了,去我房間吧。」
秦丘嘴角便微妙地翹了翹,拉著自己的小室友朝對方的房間走去。
兩人在沈路的床尾坐定,紗布被拆下來的一瞬間沈路覺得縫針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他手臂有些不適地顫抖一瞬,接著便見秦丘剪了一段紗布和醫用膠帶,動作熟練地給他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包紮過程果然如男人所說結束得非常迅速,傷口被再次封印起來的事實讓沈路頓覺多了些安全感,不禁真心實意地感嘆起來:「你包紮的手法可真好。」
秦丘便只用淡漠的語氣回應:「畢竟我從小到大受的傷都只能自己來處理,熟能生巧。」
沈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他這室友不帶一絲留念地拉著他離開房間,這令他壓在心中的那座大山驟然落地,但他很快就發現人生路上還有另一座大山在靜候著他。
面容昳麗的秦丘穿著整齊,拿著花灑站在浴室牆邊,淺笑著向沈路勾了勾手指:「來,脫吧。」
沈路:「……………………」
沈路終於忍不住板起臉質問道:「秦丘你是不是在故意撩撥我?」
雖說是質問,但在這方面臉皮極薄的他整張臉幾乎都紅了,這樣一看就顯得極為氣勢不足。
聞言男人眉頭一挑:「故意撩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沈路簡直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能擺出個這麼無辜的表情說著倒打一耙的話:「如果不是的話,那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這麼……」
「這麼」了半晌都沒能憋出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沈路在男人壓迫性的視線下想了又想,好半天才終於表情尷尬地將這個要求補充完整:「……這麼奔放?」
話音剛落只聽男人愉悅地低笑起來,沈路頓時面露不滿地朝對方看去,盯了對方好一會兒才讓男人抬起左手作投降狀:「好,沒問題,我答應你。」
如果男人的話語裡不帶笑意的話沈路估計會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度更高,但他現在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餘壽再追究對方認錯態度不夠誠懇的問題了,便只是脫下浴袍,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道:「讓水從我後頸那兒往下淋就行了,我很快就能洗完,拜託你了。」
他這室友便認真地應了一聲,接著沈路感到溫熱的水流順著自己的背脊飛速下滑,他終於鬆了口氣準備趕緊洗完,但他很快又發現自己這口氣同樣也松得太早了。
男人的手與水流一同觸碰上他的脖頸,手指輕柔地划過他的背脊,在他蝴蝶谷附近流連不已,對方的手指似是藏有火苗,每一寸的摩挲都能讓沈路背部的皮膚猛烈燃燒起來。
沈路身體頓時一顫,他飛快地轉身將男人的手用力捏住,抬頭望著男人的漆黑雙眸有一層慍怒氤氳在其中:「你是故意耍我,想看我的笑話?」
秦丘神情不帶一絲旖旎,卻又含著些被人誤解時的委屈:「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極力想要埋進記憶深處的兩人初遇時的場景就這樣突兀地鑽了出來,當初男人也是用著這樣的語氣,在咬住他耳朵後還嘲笑他是個處男,回憶到這裡,沈路簡直想揪住對方的領口破口大罵——
你他媽明明就是這種人好不好!
「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秦丘沒有試圖去撫平自家小室友的怒火,反而還火上澆油地柔聲解釋,「你和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想到這一點我就一時沒能忍住。」
沈路再也不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要理智了:「不一樣是什麼意思,我是比那些人還多長了幾個頭還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