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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又忍不住開口戲謔:「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是別人沒守規則撞的我啊,萬一是我闖紅燈然後不小心被車給撞了呢?」
「不會,」秦丘頭也沒抬,言語簡潔卻堅定道,「你不是這種人,我了解你。」
被室友如此堅定地相信著自己不會違規,沈路說不出自己的心情具體如何,但毫無疑問是帶著高興的。
他有些靦腆地抬起右手撓了撓面頰:「你這麼誇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秦丘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路:「嗯?不用不好意思,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沈路:「……」
哦!不知道為什麼真是好氣哦!
「說起來,你今天為什麼是坐警車回來的?你現在是在為警局工作?」
這人怎麼知道自己是坐警車回的家?
沈路心底疑惑,低頭看到身上穿的制服後了只悟了一瞬,隨即便立即否決了腦海里的推測。
不對,他身上穿的雖然是警局給他這個臨時顧問發的制服,但這件制服跟警服仍是有很大出入,因為沈路並不是編制內的正式警員,他的制服上是不能帶有警徽的。
「我現在是在為警局工作,不過只是個臨時工,一個月後就不幹了,」沈路默默在心中將秦丘的疑點列表添上一筆,接著笑著試探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坐警車回來的啊,難不成你剛才看到了?」
「嗯,我正好看到了,」秦丘的表情坦坦蕩蕩,「手臂處理好了,把腿抬起來一點,你的膝蓋也得處理。」
行吧。
從對方臉上挖不出更多細節的沈路只好作罷,此時電視裡關於飛機失事的新聞終於到了結尾,緊接著播放的是一則關於虐待兒童的案件:「十二月十二日傍晚,一段長約兩分鐘的視頻在網絡上突然傳開,該視頻記錄了一名年僅七歲的女孩在家被人虐待的經過,雖然該視頻在發出後的幾分鐘內便被很快刪除,卻仍是被網友保存了下來,並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十二月十二日,這不就是昨天嗎?
沈路的注意力立刻被這則虐童新聞吸引了過去,按新聞所說這個視頻中的女孩居住在C國北面的L市,視頻引起網友的激烈討論後當地警局便立刻針對此事展開調查,最終發現網上那則視頻是由比女孩年長三歲的哥哥的帳號所發,而在視頻里虐待女孩的人為兩人的父親Bill Addision。
「據悉,警方今天早晨出警對此事展開了調查,到達Addision的家後無人應答,便申請了搜查令強硬進入Addison的家,接著警方發現Addison的長子被人虐待後死於家中,視頻中被虐待的女孩還未死亡,身體上卻也有諸多被虐待留下的傷痕,而Bill Addision此人已經下落不明……」
膝蓋處忽然傳來尖銳的疼痛,沈路倒吸了口涼氣,生理性的淚水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他略帶控訴地轉頭朝秦丘看去,卻正好對上了男人隱含歉意的眸子:「對不起,我該再控制一下力度的,剛才你是不是覺得很疼?」
「沒,也沒有那麼疼,你已經很輕了,」沈路頓時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屬過頭,有些訕訕道,「我膝蓋擦傷的範圍是有點兒大,覺得疼也不是你的錯,你這麼自責幹嘛啊。」
秦丘沒有接話,只是用拇指輕柔地觸碰沈路膝蓋傷口周圍的皮膚,表情虔誠得像是在觸碰什麼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
沈路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弄得有些惡寒,便甩了甩頭重新看向新聞,畫面中的警官將案件情況簡要說明了一番後表示Bill Addision可能已經逃離了L市,但航空公司沒有此人的登機記錄因此Addision一定還在P省的範圍內。接著Bill Addision的照片便在新聞中放了出來,警方希望P省的居民能夠對這張面容引起警惕,並請求居民們若有發現一定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不打草驚蛇地將此人的情況匯報給警局。
「怎麼又是這種案子,」沈路忍不住沉重地嘆了口氣,「如果他們做不到對小孩兒負責幹嘛又要生孩子,既然孩子生下來了為什麼又去虐待人家?」
「單純的虐童者通常很享受能完全將兒童的生命操縱在手心裡的感覺,這讓他們能感受到征服感和地位認同感,不過他們大多數人小時候也在父母那遭受過類似的虐待,也有的人是在成長過程中遭受了他人病態般的壓抑,最後慢慢變成了一個總是從虐待比自己弱小的人這件事上尋求快感的變態,」秦丘淡漠的聲音忽然傳入沈路耳中,「Sean,你覺得這樣的人值得饒恕嗎?」
「不管原因是什麼,做了不該做的事當然就不值得饒恕啊!」沈路不懂秦丘為什麼會問自己這種答案很明確的問題,有些驚訝的同時不禁憤憤道。
「對,他們不值得饒恕。」於是秦丘便笑了,沈路是第一次見自己這室友露出這種快意的笑容,對方眉眼彎彎,藍色的眸子裡仿佛有星辰閃爍。
「果然,Sean啊,」包紮好傷口後男人在沈路膝蓋下綁了個蝴蝶結,低著頭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嘆,「你跟我果然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
沈路心中疑惑,遂想到對方或許是在說他們二人在面對這種事的時候持有相同的觀點,便很快又釋然了。
「我知道該去哪了,」在沈路再次變得困惑不解的目光下,秦丘朝他溫柔地勾了勾唇道,「去L市,這種有案件發生的地方是最好的,要是能訂到機票的話今晚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