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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死跟他看到的東西絕對脫不了干係,」視頻放這裡,蔣琛本來想去掏煙的手一僵,撓了撓頭後頓時沒了抽菸的心思,「當晚肯定是有人跟他在這兒約好了,讓留在局裡的人查查周二當天在這附近來往的可疑車輛。」
「頭兒,這個可能不太好查,」蔣琛身邊的探員按吩咐照辦,卻還是沒忍住低聲道,「T城郊區範圍都沒裝監控,離這裡最近的監控就只有Duke大街盡頭的那個,距離這裡有兩三公里,想用監控查有誰來過這片樹林,這是不是不太可行啊?」
「有Duke大街的監控就夠了,」蔣琛嘆息一聲,心裡突然恨極了C國不隨意在公共場合安裝監控的規矩,「只要我們能查到周二有哪些車在這片區域留到了晚上十點,那也足夠我們把嫌疑人找出來了。」
用這種方法查嫌疑人相當耗時,但這一時間也沒人能想出更好的點子。
不太幸運的是,天氣也是影響蔣琛他們找線索的一個重要因素。
前些日子,T城及其周邊下了場大雪,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這周一的時候雪才徹底停下來,再加上這兩天氣溫也在逐漸回暖,到了今天,當警方在樹林裡發現Ri插rd的屍體時,地面的積雪早就已經完全融化了。
「監控不足,Ri插rd屍體上沒殘留兇手的DNA樣本,地面也沒有嫌疑人的腳印,」蔣琛忍不住高聲咒罵起來,「這他媽該怎麼辦案?我們調查組的人又不是神!」
而一天後,他們組的人又得到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Duke大街的監控里,沒拍到周二晚上有任何可疑車輛前往樹林。
得知這個消息後,沈路也忍不住覺得蔣琛他們組實在有點衰:「沒殘留DNA樣本可能是因為兇手早有預謀,並為此做好了萬全準備,至於可疑車輛……」
他頓了頓:「你們有沒有想過,兇手可能是提前了好幾個小時、甚至提前好幾天就已經在那附近潛伏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周二當天開車過去?」
「我們確實想過,所以已經安排警察挨家挨戶去打聽有沒有見過可疑人士了。」
不過他們也沒對結果抱太大希望,畢竟對社區裡的人進行盤問是最不容易得到線索的方式之一。
沈路也深知其中原委,忍不住嘆息了聲:「那Ri插rd周二前跟哪些人聯繫過,你們有沒有從他的設備里查出來?」
「周二之前,Ri插rd跟十三個人聯繫過,其中有九個人都是團隊裡的失業者,其餘四個人在別的省,」蔣琛答道,「那四個外省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果要懷疑聯繫過Ri插rd的人,那嫌疑最大的就是那群失業者。」
於是為了深入調查,周六晚上沈路仍例行參加了失業者們的聚會,到達酒吧時,在座的各位觥籌交錯、氣氛正好,只有他一個人因為Ri插rd死亡的事顯得神色緊繃。
「Bret,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你怎麼還發起呆來了?擲骰子啊,該你了!」
沈路當即回過神來,向眾人致歉後接過兩隻骰子放杯子裡搖了起來,最終得到了兩個五點,以絕對的優勢躲過了一次內容黃暴的真心話大冒險。
沒得到整蠱沈路的機會,眾人唏噓了片刻才奪過骰子交到下一個人手上,他們起鬨玩鬧的樣子毫無異常,沈路認真觀察了會兒便忍不住開始神遊天外。
Hammad很快察覺到沈路的心不在焉,遲疑片刻後滿上一杯朗姆酒,半是強迫地將酒杯塞到沈路手中:「Bret,你是不是又在為工作的事發愁呢?喝吧,相信我,喝醉後你就不會有精力想這些東西了!」
沈路心說,他煩心的跟這些人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兒。
沒好意思拒絕Hammad的好意,他只能嘆息一聲,將酒杯端到自己嘴邊小口小口地抿了起來。
旁邊幾個人見狀紛紛笑出了聲,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數落沈路娘們兮兮的,不過笑罵聲只持續了片刻就轉到了別的話題上:「奇了怪了,今天Ri插rd居然沒來跟我們一起,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有人跟Arnold關係不錯,很快也注意到聚會中還缺了個人:「Arnold也沒來,奇了怪了,每次聚會他明明都是最積極的那個。」
「誒,他們估計是有重要的事來不了了吧,何況Arnold家裡本來就有一堆麻煩……」這群人甚至連Arnold已經自殺了的事都沒能了解到。
沈路豎起耳朵,留心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卻仍沒從他們身上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有些困惑地想,難不成兇手其實並不在這群失業者里?可如果這個案件真與團隊裡的失業者無關,又會有什麼人在Ri插rd用心發展團隊的時候跟他扯上別的恩怨?
思索無果,沈路狠狠掐了把自己下巴上的肉,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朗姆酒,接著才強迫自己的思維慢慢往別的方向發散。
位於社會底層的失業人員聚集在酒吧,明明已經幾乎身無分文卻還是點了數瓶烈酒,沒有人在意聚會後帳單該如何支付,幾乎每個人都抱著過完今天沒明天的心態在盡情放縱。
等等,這回Ri插rd不在沒人替他們付錢,但這群失業者還是點了十來瓶酒,這一晚喝完至少也要花出去好幾百C國幣……這群人是真的想好了聚會結束要怎麼買單了嗎?
想到這裡,沈路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顫了顫,小心翼翼沖身旁的黑人男子問道:「Hammad,你知不知道這些酒單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