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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而言,B類比A類症狀要更外放、更極端。
第65章 六十五
沈路尤不死心地掏出手機試了好幾次,現實卻如他做出的最差預料般,怎麼也無法聯繫上Lennon Campbell。
技術部那名探員見他臉色不好,遲疑許久後小心翼翼地建議:「現在也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你有工作上的事不如先讓我來幫忙處理?如果我處理不了,明天一早再帶著問題來找我們頭兒?他明天絕對很早就會來上班的。」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是私下找Campbell探員有事。」
沈路無奈地勾起唇角,朝這名探員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回組路上他的表情愈發變得凝重,跟Kelly小聲商量了許久才做出決定,發簡訊把Lennon Campbell的事告訴了早已離開的三人。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某間醫院病房內,兩秒讀完消息的Field探員收起手機,眸光忽閃卻語氣篤定:「你的同夥是Lennon Campbell?」
仍躺在病床上的某人便虛弱地笑了聲:「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用罪名來套話,原來這在C國是合法的嗎?」
不論是秦丘嘶啞的聲音、俊美卻蒼白的面容、還是躺在病床上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都給人以一種他很嬌弱可憐的印象。
但Field探員早已對眼前的景象毫無波動了,到醫院後跟男人周旋了這麼久,他們早就明白這個男人看似虛弱,腦袋裡的知識儲備卻足以把掉以輕心的探員耍得團團轉。
「別裝了,」Field探員甚至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你都已經讓Sean代為轉交了自首資料,現在非要隱瞞同夥的事又有什麼意義?」
「但我也說過,」秦丘呢喃著解釋,「現在還不到我把一切告訴你們的時機。」
「我看你根本就是沒把其中的利害當回事!」Newman左手握拳,狠狠一砸手邊的置物櫃,適時充當起了唱白臉的角色,「你和你同夥手裡沾了這麼多人命,你倒是突然良心發現決定自首了,你的同夥卻還逍遙法外,你就沒想過還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手裡?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兒同理心?!」
秦丘聽到什麼荒謬的事似的,兀自歪著頭笑了許久,抬手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同理心?」
「你怎麼會覺得我對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有多餘的同理心?」他頓了頓,語氣里輕蔑的笑意完全掩藏不住,「假設你現在必須用槍殺了我,你也會為我產生同理心嗎?」
Newman無言地皺起眉,他不由得想起這個男人的道德取向,飛快投其所好得出答案:「我當然會。」
「好聽的話不論誰都會說,」秦丘溫和地搖搖頭,「我查過你們的資料,就職期間為了自保而殺掉的罪犯並不在少數。」
連探員的資料都能查到,這條信息又令病床旁的三人神色一凜,並讓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加深了Lennon Campbell的可疑性。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對你們來說一定很艱難吧,」黑髮藍眼的男人似乎對探員們的警惕渾然不覺,話語裡滿是對他們過去經歷的感慨與同情,「為了順利邁過這一關,不停告訴自己『為了維護社會治安而殺人是該做的事』,以至於逐漸磨滅了對罪犯的同理心……不過這不是你們的錯,畢竟如果每殺一個人都會對其產生愧疚心理,那你們大概早就被自己逼瘋了。」
操,這人嘴可他媽真毒!
Newman被秦丘嘲諷得牙直犯癢,要不是必須遵守法規,他簡直想直接一拳揍過去了:「怎麼,難不成你想說你跟我們沒有區別?」
「不,我們當然有區別。」
Newman直覺這個男人嘴裡吐不出象牙,他挑起眉,已經做好了與其爭辯的心理準備,卻見對方突然斂起了全身的鋒芒:「雖然都是在殺罪犯,但我是在挑釁司法權威,這樣不對。」
食指點住側臉思索片刻,秦丘又無奈笑了笑:「而且他也不喜歡。」
「他?」Field探員半眯起眼,「你是在說Sean?」
秦丘轉頭對上Field探員探究的目光,神色似笑非笑:「你們走錯了一步棋,如果今天來問話的是他,那我說不定真的會提前告訴你們我的同夥是誰。」
Field探員面色不變:「既然你願意讓他成為你的枷鎖,那你就應該知道,他不會希望你替一個重犯做隱瞞。」
「這一點我很清楚,」秦丘薄唇輕啟,「不然我為什麼許諾之後會向你們做交代?」
「我們不能強迫你開口,但你大概就要錯過唯一一次減刑的機會了。」
秦丘便從容不迫地彎起眉眼,語氣頗為意味深長:「未來的事可沒有誰能完全說得准。」
對於這樣一個軟硬不吃的老油條,三名探員縱使再憋屈也沒什麼辦法了,畢竟這人怎麼說都已經主動自了首,就算態度再差勁,他們也不能用處理某些特殊案件的殘忍手法去逼問對方。
Field探員冷冷注視著男人,回想起對方和沈路之間的糾葛,原本蘊著薄怒的眸中不禁染上了一絲複雜。
「你喜歡Sean,覺得他跟很多人不一樣,」他頓時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在操心孩子終身大事的老父親,「但你不要忘了,Sean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並不是萬事都能做到完美的神。」
秦丘沒想到這位年老的探員會突然提到這個,他忡怔了片刻,面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柔和而真實:「您是個好人。」
Field探員疲憊地擺擺手,他知道其實在場沒有誰能夠得上男人心中好人的標準:「夠了,還用不著你來故意奉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