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很快開了門的秦丘聽聞蔣琛提出的問題,思索片刻後略為驚訝地張大了嘴:「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一個多月前Sean其實就收到過黃色玫瑰,但那應該不是他喜歡的人送來的,當時他也不知道送來玫瑰的會是誰,後來覺得奇怪就把玫瑰給丟了。」
聽到這裡,蔣琛幾乎確信了這段時間裡送來的玫瑰是同一人所為,而眾人口中沈路的戀人大概只是被刻意塑造出來的一個假象,因為沈路並不是個收到陌生人的花束後就會莫名其妙喜歡上對方的不謹慎之人。
與此同時,他又驟然想到沈路一個月前去他那探病的時候曾問過的問題——
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對花兒的花語特了解?
琛哥你最近有沒有買過花兒啊?
蔣琛心中頓時覺得更加沉重,他終於意識到這個綁架案可能是綁匪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精心謀劃好的一個局,而沈路不知為了什麼,本就料到了這一切卻還義無反顧朝著坑口跳了下去。
幾天前沈路突然打電話向他打聽槍枝的事也讓他覺得有些怪異,考慮到現今沈路被綁的情況,他不得不將綁匪和槍枝問題也聯繫到一起進行推理。
綜合了如今得到的所有信息,幾名探員討論一番後,便由其中一名擅長做側寫的成員分析道:「能夠輕易綁走一個成年男人卻又沒引起足以讓周圍注意的巨大動靜,再聯繫到綁匪的作案手法來看,對方應該是個介於20歲至35歲之間的健壯男人;此人很可能精通槍械,職業也許會是警察或者軍人,也有可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捕獵愛好者;這個人應會有較為嚴重的精神病史,症狀很可能是和妄想症有關……」
幾名探員對他們推出的這份側寫感到非常自信,而將這群人的討論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的秦丘卻以輕蔑而嘲諷的目光凝視著監控。
男人?
不是的,把沈路綁走的明明就是一個女人,正是這群人眼裡看似不可能作案的柔弱女人。
這群人做側寫的時候太過於依賴社會對於特定群體的刻板印象了,這樣一來,他們也許會在繞了個極大的圈子後才能發現綁匪其實是個女人。
這種兜圈子的情況太浪費時間了,這群調查員真的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將沈路完好無損地救出來嗎?
之前還誇了這群探員的秦丘不禁覺得非常懷疑。
事實上,秦丘這麼想倒是對蔣琛他們過於刻薄了,因為這是他們兩方信息不對等才造成的不平等局面。
秦丘本人幾乎知道這起綁架案背後的一切信息,蔣琛他們卻只能依賴著他有意無意透露出的信息才能進行相應推斷,因此調查員們的斷案進程幾乎可以說是被秦丘牢牢掌控在了手心。
而這就是秦丘一貫喜歡使用的伎倆了,要是一起案件跟他本人有著些許關聯,他便會將相關線索隱藏得毫無破綻,等前來挖掘線索的人使出渾身解數提起了他的興致,他才會大發慈悲拋出一兩根枝椏來逗弄對方。
要是這群人的表現能讓他覺得有趣,也許他會願意把兇手的線索直接提供給他們也說不定呢?
他抱著一絲期許觀看起這群人的斷案表演,希望他們能憑藉自身努力推動他費心布下的局,可案子現在的進度實在太慢了,這幾個探員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天才能摸到綁匪那裡去,要是那個女人等得不耐煩了,癲狂之下真的把沈路殺了該怎麼辦?
綁走沈路的女人可是一個神經病,秦丘雖然能憑藉知識和經驗大致推測出對方一步步的舉動,卻無法控制對方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那將會撤離脫離正常人的邏輯框架的詭異思維。
那個女人深深嫉妒著沈路,萬一她發起瘋來,堅信只有沈路死了才能消除她內心的痛苦,搞得沈路還沒等到這些探員找過去就已經被她折磨死了的話可該如何是好?
退一步講,就算那個瘋女人只是在沈路身上製造一些醜陋無比的傷痕宣洩妒忌,秦丘發現他對這樣的情形也是不太能接受的。
像Sean這麼對自己胃口的人,就算是折磨也不該假以他人之手,就算必須得死那也該死在自己手裡,何況這個想對沈路下手的人只是一個為了滿足私慾而毫無底線的骯髒的瘋子,這樣一雙骯髒的手根本連沈路半根頭髮絲都不配去觸碰。
秦丘越是深思,他輕敲著桌面的食指就動得越來越快,片刻後他輕笑著嘆息了一聲,這聲嘆息里像是夾雜著一絲無奈,又像是迷惘之人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
待蔣琛幾人終於敲定了嫌疑人畫像、離開了別墅要去搜查綁架犯的時候,秦丘便興致缺缺地關掉了沈路房間裡的監控,打開私人聊天室的軟體聯繫上自己的金髮同伴:計劃中止,我要去親自把Sean帶回來,你幫我打好掩護,好好盯著警方的人,有異動的話記得發消息通知我一聲。
兩分鐘後他的同伴便發來了條近乎咆哮的語音消息:「為什麼啊?!我冒著被發覺的風險幫你做了這麼多準備工作,不就是為了讓那個瘋女人忍耐不住對他動手嗎?你之前不還說想看你室友在必須自保的時候會不會對那個女人開槍,現在計劃都到了這一步了,你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啊,都不考慮考慮我之前做的這麼多辛勤勞動全都要打水漂了嗎?!」
Sanctioner of Crime:別鬧脾氣,這群人辦案速度太慢了,他們不可能在兩天內就成功把Sean給找回來,我擔心Sean到時候真的會被那個女人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