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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次收到黃色玫瑰讓沈路詭異地嗅出了一絲不祥的味道,他可不覺得這花兒是自己不知名的追求者送來的:「你為什麼這麼說?」
「只是猜的,畢竟黃玫瑰有花語,代表沒有結局的暗戀,」秦丘坐進駕駛座打開發動機,待沈路緊隨其後坐進副座,他便語氣淡然地開口提示,「不過我覺得你最近還是小心些,你可能是被什麼危險人物盯上了。」
沈路扣好安全帶,聞言又是一怔:「怎麼又覺得是危險人物送的花兒了?」
「送花的舉動說明這個人很在意你,而不直接向你言明身份表明這個人性格怯懦、容易不安,如果送花人的在意是善意的,對方通常會在賀卡上表達出那份善意,就算沒有賀卡你也能通過遺留的線索大致猜出對方的身份。」
秦丘整個人慵懶地躺在傾斜的椅背上,閉著眼向沈路慢條斯理地分析:「但你對此沒有絲毫想法,這就表明你不覺得有人會向你示愛,送花這件事也許是你平時沒有注意到的人在對你進行騷擾或是試探,這樣的試探大多數情況下都可能充滿惡意,而即便沒有很深的惡意,不敢給你留下身份線索之人想對你表達的情緒也很大程度上可能是相當病態的。」
頓了頓,秦丘睜開雙眸,露出個看似惡劣的笑容來:「就算是我,想要做什麼的話也不會用這麼低劣的方式來試探你,這種喜歡藏在陰影里的老鼠說不準會暗中對你做些什麼,還是稍微提高警惕為好,你說呢?」
秦丘頗有暗示性的話語讓沈路不禁汗毛直豎。
「開玩笑的,最近我在鑽研反派的思維,有點入戲了,」男人周身的氣場又忽然柔和下來,他調直椅背啟動汽車,車駛出院子後還扭過頭向沈路親切地問道,「車裡溫度合適嗎,覺得冷的話用不用我把暖氣再調高一些?」
沈路仍是覺得看不透秦丘這個人。
說對方是個好人吧,可這人說話做事會時不時透露出古怪的味道;說不是好人吧,對方卻又沒在他面前做什麼壞事,甚至很多時候還對他這個室友關照得細緻入微。
十來分鐘後秦丘將車開到了聖保羅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兩人先是一同乘電梯到了主樓大廳,接著便互相告辭,朝著不同科室背道而行。
蔣琛的病房在醫院六樓住院部,他是調查局探員,身份特殊,便被安排住進了安保設施周嚴的單人病房。沈路進入病房前在六樓前台出示證件登了個記,即便如此他也只被允許在病房入口處的會客區與蔣琛見面,不被允許進一步踏入病人休息的範圍。
任務結束後的這幾天蔣琛一直被關在病房裡靜養,每天就能只跟醫生護士打打交道,而醫護人員工作繁忙通常不能跟他多聊,他的朋友們又有各自的工作不能跟他時刻電話聊天,這下可算是把他憋了個夠嗆,一見到沈路他就杵著拐杖蹦了過去,捏著沈路雙手直呼想要出院。
沈路將蔣琛那雙爪子用力掰開,把水果放到會客區的茶几上後目光瞟向對方纏著繃帶的左腿:「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
「我已經問過了,他們說現在回家靜養和在醫院靜養差別不大,但我們頭頭一定要我在醫院多呆一天。」蔣琛坐在沙發上楚楚可憐地望著沈路,這麼個我見猶憐的動作由一個一米八七的大漢做出來讓沈路直覺不得勁,索性從口袋裡拿起個橘子往蔣琛手裡一塞,接著低頭玩起手機,眼不見為淨。
「你玩兒啥手機,理理我啊,」蔣琛杵了杵沈路胳膊,頗為怨念道,「幾天不見,你那兒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給我講講唄?」
沈路想了想還真有事兒可以講,但他不想現在就把玫瑰的事告訴蔣琛,唯恐會加重對方情緒上的負擔,只是旁側敲擊道:「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對花兒的花語特了解?隨口就能說出一種花兒的花語這種事兒正常嗎?」
「正常啊,」蔣琛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也對花語很了解,光是玫瑰就有無數種不同的花語,像紅玫瑰代表熱烈的愛戀,白玫瑰代表純潔的愛戀,粉玫瑰花語是為你的笑容而傾倒……我是因為以前看犯罪案例的時候注意到花在犯罪案件里的出場率挺高,所以專門了解過常見品種的花有哪些花語,而且花語這種東西在小年輕的世界裡也挺流行的。」
聞言沈路便點了點頭,他那室友跟學過犯罪學不說而且還是個懸疑小說家,這樣一看對方對花語有了解的事也算不得有多奇怪。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沈路雙眼一眯:「那你最近有沒有買過花?」
蔣琛剛剝好一個橘子準備往嘴裡塞,被沈路的話問得有些懵,不禁遲疑道:「沒啊,我為什麼要買花?」
「哦,沒買就行。」沈路暗自鬆了口氣,又回想起室友之前說的要他小心,眉間不禁皺起看上去苦大仇深極了。
這次出任務只受了輕傷還立了功,蔣琛心中卻頗為怏怏不平,談起任務的事時看起來比沈路還要苦大仇深。
「這個兇手叫什麼我就不說了,局裡暫時不讓透露兇手的真實身份,不過新聞應該快播報出來了到時候你再看看就行,」沈路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讓蔣琛泛起極大的滿足感,他輕咳一聲掩飾起忽生的靦腆,隨後接著講道,「反正我們確定有第三個兇手之後就請了心理專家對那兩兄弟繼續施壓,威逼利誘了六七個小時啊,他們才鬆了口,說他們F城的房子是有人送的,那個人才是分屍案的策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