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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桌前的黑衣人沒有對沈路的話進行作答。
而對方這幅態度更是加深了沈路心裡的篤定,他緊接著分析:「這類情緒通常是童年經歷影響而成,所以我猜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你父親曾經做了什麼,讓你對人與人之間的正常性生活產生了恐慌。」
Lucadias Gabriel頓時忍不住拔高了聲線:「你知道我的父親?」
「那當然,就算當時還年幼,你也該對你的親生父親曾做過什麼有所了解吧,」沈路故作驚訝地挑挑眉,「當年他的案子可是震驚了司法界,界內派人對他的背景做過徹徹底底的清查,我入職之後恰好有幸讀過他的卷宗……很遺憾,他的檔案雖然劣跡斑斑,不過倒也沒在性方面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仍在直播間旁聽的觀眾們便好奇地上網查了查數年前的各個重大案件,並紛紛將自己的猜測發在了聊天欄內,場面一時看上去熱鬧極了。
「所以接下來只剩一種可能性,就是你在孤兒院期間遭受過什麼導致你對『性』產生了怨懟。」
沈路雙臂環抱在胸前,神情莫測:「說起來,Quentin Gabriel也是被你設計殺害的沒錯吧?」
Lucadias Gabriel瞳孔猛地一縮。
他忍不住將手邊的某個玻璃瓶狠狠砸了出去,在玻璃碎裂的巨響聲中,轉身舉起解剖刀對準沈路:「你到底對我的過去知道多少?」
「一知半解而已,」沈路將視線從刀尖移開,面上笑容依舊從容不迫,「我只是根據已知信息在做推測,但你總會用你的態度告訴我,我所猜到的就是過去的真相。」
Lucadias Gabriel被氣得有些發抖,然而他猶豫再三,始終沒真正將手裡的刀刺過去。
「你在孤兒院期間對性產生了恐懼及怨恨,而這期間只有Quentin Gabriel受到了你的憤怒報復,」沈路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Quentin Gabriel在你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對你……」
話音未落,銀色的解剖刀被Lucadias Gabriel高高舉起,最終穿透解剖桌上女人的手掌,汩汩鮮血從傷口湧出來,又順著桌沿滑落下去,流了一地。
「也許我打不贏你,」黑衣青年的視線陰沉可怖,「但請你記住,我手裡還有個Natalia Carton作為人質。」
不不不,你不用這麼謙虛,可以對自己稍微自信點。
沈路無語地在心裡大喊起來,雖然他稍微練了幾個月,但說不準Lucadias Gabriel還真能打得贏他啊!
就在他糾結地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當口,Lucadias Gabriel又忽然關了直播,接著扭頭陰惻惻道:「難怪你之前說讓我把直播給關掉。」
「……」沈路沉默片刻,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頭,「咱們接下來有話好好說,打個商量,不要隨便對無關的女士動手行嗎?」
「我研究過你的作案手法,你覺得你綁來的這些人都有罪,這件事我應該沒說錯吧?」他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我想跟你賭的就是,現在被你抓住的這名女性她沒有罪。」
「她沒有罪?」Lucadias Gabriel淡淡反問,一邊將帶變聲器的黑色頭套扯了下來,「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話了!」
「既然你的看法跟我不同,那為什麼不來賭一賭,」沈路放柔了語氣循循善誘,「要是她沒有罪,那你就不要傷害她,這樣可以嗎?」
Lucadias Gabriel冷漠的目光瞥了瞥沈路,又轉頭看了看躺在桌面的女人,最終擠出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好啊,那就讓我們來賭賭看。」
他從身後的櫃架取下藥瓶,對桌上名為Natalia Carton的女人加大劑量,幾分鐘後,只見致幻劑的效果令女人渾身抽搐起來,由於她抽搐掙扎的動作略大,手腳都漸漸被繩子勒得有些發紫。
此情此景讓沈路覺得有些不忍,但從大局來看,只要Natalia Carton能將這次苦難忍耐過去,她說不定就能從lucas手裡撿回一條命。
於是沈路暗自咬牙,逼迫自己繼續去看Lucadias給女人調整劑量注射致幻劑的場景,又過了數分鐘,Lucadias Gabriel伸手輕撫起女人的額頭:「Natalia,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女人眸光渙散,只有嘴部緩緩蠕動起來,這大概就算對於Lucas的問題的回答了。
但這樣還不夠。
Lucas閉上雙眼,用上神職者們歌頌天母時常用的腔調,開始不停呼喚著:「Natalia,Natalia?」
Natalia?
Natalia Carton意識混沌,隱隱約約覺得周圍模糊的景象似乎不太正常,她迷茫地掙扎著,就在這時聽到猶如天籟的男聲在叫自己的名字:「Natalia,你能不能聽得到我說話?」
她努力張了張嘴,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用嘶啞的聲音開口:「我聽得見……請問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您難不成是天母派下人間的神使嗎?」
片刻後,聽她這樣問的男聲忍不住輕笑起來:「沒錯哦,我是天母派下人間的,來審判你的罪行的神使。」
「天母從Arian神使那裡得知了你的罪行,於是派我對你進行最後的審判,」自稱神使的青年用溫柔的語調答著,雙眼的光芒卻冰冷無比,「Natalia,你有罪嗎?天母最終總會原諒你的罪行,可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你如實進行回答。」
「是的,我會如實回答,」女人磕磕絆絆地說,「很抱歉,我有罪。」
得到想要的答案的Lucadias滿意地笑了,他將染血的解剖刀置於手心把玩起來:「你看,她自己都承認了她有罪。」